她没有去打探是否真的存在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只弯着眉眼衷心祝福,“如此,那便先在这里祝兄长和未来阿嫂幸福美满,儿孙满堂了。”
“只这一句话?”白行瞪她,“口口声声兄长阿嫂的,偏连点儿礼物都不准备?我可先同你说好了,这手握江南财富半壁江山的少主子,可不能送什么寒碜的东西,不然丢的可是你姬家的脸,可明白?”
这不着调的言语倒是有了几分从前模样,姬无盐作势要拿手中茶杯丢他,嗔怪道,“行行行,待会儿就让子秋带你去我的库房,你看中什么,随便搬就是了!”
白行喜上眉梢,“当真?”
“当真。”
“你不怕我将你的库房搬空咯?父亲为我单独置办了宅子,那宅子如今可还空着呢,放你一整个库房里的宝贝,那是绰绰有余!”
瞧着他正经的时候吧,还怪让人担心的,如今原形毕露了,倒是又遭人嫌了。姬无盐摆摆手,嗓子疼得厉害,委实不想跟这人扯嘴皮子,“去去去!随你搬,搬空了也无妨。”
正嫌弃呢,宁修远推了门进来,“嗓子不好就少说话……白行这小子话那么密,你如今如何说得过他?暂且把这笔账记着,等他大婚那日,让寂风去闹洞房去……寂风正是好奇的年纪,能闹到第二天早晨。”
白行脸色一变,大叫,“宁修远你不是人!”
姬无盐微微拧了拧眉头,白行这话听着古怪,表情也古怪,完全不像是即将大婚的新郎说起即将过门的妻子时的表情。
他说,长辈们都很是满意。
那他自己呢……一个说起婚事全然没有喜色的男人对那位女子当真满意吗?
她给宁修远递了个眼神,对方站起身来,“我去小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说罢,便掩上门出去了,只出去后却也没有去小厨房,反倒在院子里找了处屋子里瞧不见的角落,背手站着,垂着眉眼看着池子里仅剩下的唯一一条锦鲤,沉默。这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随了他们姑娘的性子,养什么什么活不了。
屋内,药香掩了茶香的味道,白行捧着茶杯坐在那里,目光定定落在身前一点,往日里天马行空什么都能聊上一聊的男人,明显沉默了许多。
姬无盐歪着脑袋打量他,半晌,低低笑了声,抬手摊开,“不是特意来送请柬的吗?怎的进来以后却又不给了?”
对方这才如大梦初醒地将请柬递了过去,红绸缎的封面,平安扣的穗子,打开是一手红底烫金小楷,字体稳重雅致,很是漂亮。她合上了请柬,又歪着脑袋打量白行,眉眼带着隐约促狭笑意,“这般魂不守舍的,心思都搁人姑娘身上了?”
“没有……”白行心不在焉地摇头,半晌,抬头看向姬无盐,“丫头。”他唤,表情都认真起来了,只是似乎仍犹豫着要不要说。
白行摩挲着手中茶盏,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的温度让人觉得熨帖,他低着眉眼笑了笑,兀自喃喃,“说来也是有趣,你明明是个比我还要年轻的小姑娘,偏有些话已经藏心里那么久了,到了你面前竟觉得不吐不快。”
姬无盐一直都安静笑着倾听,闻言才咧嘴嘻嘻一笑,少了几分正形,“这是小女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