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公平的,黑暗到极致之后,你什么都看不到,哪怕将手放在眼前,你看到的都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黑。
“我要躺七天吗?”
七天后,何连生才会回来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何连生骗了我,他没有给我喝一口湖水的机会。”
余知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骗人鬼,缝尸鬼,黑裙女尸,全部因为那些烟雾沉寂了下去。”
“鬼脸被夺走了。”
“不过,联系倒是没有断,但也快了。”
“估计,等会鬼嫁衣和鬼脸就会彻底和我断开联系了。”
余知乐闭上眼睛,开始等待着鬼湖的入侵,他活下去的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驾驭鬼湖的一部分灵异。
活下去什么都不会失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选择,对于何连生来说都是最优选。
可,谁说对余知乐来说就不是最优选?
对他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死了就死了,活着就去完成那些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
绝境没有机会,他会反抗,但反抗之后还是没有用,那就算了,死不重要。
古镇内。
“成了?”
抽着旱烟的老人望着被何连生提着回来的女人。
身穿嫁衣的女人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病恹恹的被何连生提在手上。
“准备招魂,这次我骗了那个小子,但也是按照约定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是死是活看他的运气。”何连生点点头说道。
老人拿着旱烟望着女人手中的鬼脸,叹了一口气,“去吧,银儿最重要。”
何连生没有说话,提着穿着嫁衣的何银儿快步的朝着祠堂走去。
老人抽着旱烟望着何连生的背影,再度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那个叫余知乐的小子活不了了,何连生说的好听,但绝对没有给余知乐活下去的机会。
那口棺材……
老人回头望着那被黑暗笼罩的地界,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看来又骗了我。”余知乐听着耳边棺材漏水的声音,心里有些无奈。
这口棺材并不能压制住他身体里面的灵异,也阻挡不了鬼湖的入侵。
棺材已经开始腐烂了,他的身体毫无保留的沉到湖里。
“被骗了两次,算是两清了。”余知乐再度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被鬼湖压制下去的厉鬼。
……
“我……我活了?”
祠堂内,何连生望着坐在椅子上身穿嫁衣的何银儿,眼中有着浓郁的疲惫。
“银儿,感觉如何?”
“爷爷?”身穿嫁衣的何银儿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老人,眼睛透过嫁衣盖头看着一只眼眶空荡荡的爷爷,有些疑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等会慢慢给你……”
何连生说着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何银儿抬起手臂看了看身上的嫁衣,“是指身上的嫁衣和我身上多出的那只鬼?”
“如果是指这个的话,那我为什么要觉得奇怪?”
何银儿伸手打算扯下盖头,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有些问题……我感觉他快要死了,好像是鬼湖……可……”
忽的何银儿站起身,“怎么回事?”
“我的记忆怎么有两份?”
何连生瞳孔缩到最小,一个极其不好的猜测出现在了何连生的心里。
“那张鬼脸,拥有余知乐对于银儿的记忆!”
“不!这不可能,那小子在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银儿,怎么可能会认识银儿,不……这不可能!”
“原来是这样……”何银儿摸了摸自己的脸,“余则,鬼梦……”
“有些心疼了怎么办?好不容易追到手的,都没有人心疼他,没有我陪着,他会不会很累?”
“虽然我被他杀了一次,但后来的我,跟活着没什么区别……”
何银儿叹了一口气,推开祠堂的大门,赤着双脚走出了祠堂。
“你要去哪?”何连生拖着疲惫的身体连忙追上去问道。
“去等他,爷爷,我喜欢他。”何银儿头也不回的说道。
何连生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
直到何银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他才回过神来,他怒目圆瞪,“余知乐!你特么连鬼都不放过!畜生啊!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