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候饺子也煮好了,张淑珍一边捞饺子,一边招呼了丈夫和孩子们吃饭。
冬天温度低,屋里烧水的蒸汽弥漫了整个儿屋子。
昏黄的灯光映着弥漫的雾气,伴随着白菜猪肉馅饺子的香味儿,这就是家的味道。
“哎呀,是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吧?就惦记这一口了。”
盛连成进了屋,一抽鼻子,笑道。
“正好,你爷俩别把门关上,留道缝儿,往外放放热气。”
老夫老妻这些年,盛连成年年都要在山上住好久,张淑珍早就习惯了,所以夫妻见面也没什么太煽情的场面。
张淑珍一边往屋里端饺子,一边招呼那爷俩吃饭。
盛连成应了声儿,然后把炉钩子放到门下别着,外屋门没全都关上,而是留条缝半掩着。
冷热空气交替,冷气重热气轻,很快就看到雾气升腾而起,浮在上面了。
盛连成进屋,脱下林场冬季的工作服,也就是那种蓝色的大棉猴。
他回来的晚,不像盛希平有时间去澡堂子收拾。
所以这会儿一摘下来帽子,也是长毛喽搜的,胡茬子老长,咋一看,跟老山狗子差不多。
“快,赶紧过来吃饭,吃完了饭你快点儿去澡堂子,也搓洗搓洗,顺道理理发啥的。
明天咱得下去,给儿子订婚呢,你这样子可不行。”
张淑珍看了看丈夫那模样,忙提醒一句。
“哦,哦,知道了,吃完饭我就去。”盛连成也知道,自己这德行出门没法看。
儿子订婚那是大事儿,人长得好坏那是天生的没法挑。
可出门办事,必须收拾的板正利索,不能丢人啊。
东北人吃饺子极少再另外做菜的,所以桌子上只有几盘冒着热气的饺子。
中间还有一碗蒜酱,一小碗辣椒油,旁边放了个醋瓶子。
每人面前一个小碟,谁乐意吃蒜酱就直接舀一勺,乐意加点儿醋就自己倒,反正一切都随自己口味。
盛希平吃饺子,一般都是先吃几个啥都不蘸的,然后舀一勺蒜酱,再吃几个蘸蒜酱的。
后头再往里添辣椒油和醋,反正就是啥都能吃,正好都尝一下味道。
“嗯,还得是我妈包的这饺子啊,真香。”
白菜馅儿的饺子水灵灵的,这年月的猪肉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