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商议了,下午进山,晚上住在山里头,不管遇上啥,都打死,免得以后祸害人。”
盛希平笑笑,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哪会觉得累?
春猎就这几天,再说了,那跑篮子扔在山里让野兽随便啃,也太可惜了,还是尽量多打点儿猎物吧。
“那也行吧,反正你们多注意,要是发现不对劲儿,就赶紧往回撤。”
王家川现在老得意这些年轻人了,少不得多嘱咐几句。
盛希平三个辞别了王家川,又去把另外几个人都叫到一起,将那两百块钱分了。
盛希平他们三个开枪的,每人拿了二十五块钱,剩下八个人,各自拿十五。
还剩五块钱,正好去买了烟、糖块儿啥的,每人分一些,烟自己留着,糖块儿回家给弟妹或者孩子吃。
忙完这些,就一点多了,盛希平赶紧回家。
“妈,这些糖你放起来,留着给老六解解馋啥的。”
进门之后,盛希平就把糖交给了母亲保管。
“对了,还有这些票啥的,你也放起来吧,家里日常用得上。”
他们两口子自己不开伙,日用啥的也都是从家里出,所以票交给张淑珍最合理。
至于钱,盛希平就留下来了。
“哎呀,你们这是从松江河回来了?这么快?是不是中午还没吃饭呢?
等着啊,我这就给你端饭去。”这个时间,家里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只有张淑珍在家。
上午盛希平他们打了头大棕熊,又送去局里的消息,早有人通知家里了。
张淑珍一看时间就知道,儿子这肯定是没吃呢。
张淑珍哪里顾得上看那些票?赶紧敞开锅,把她留在锅里的饭端出来,热乎乎的让儿子吃。
盛希平一边吃着饭,娘俩一边聊天。
张淑珍少不得要打听打听,棕熊卖了多少钱,是怎么分的。然后又问儿子,明天还有什么打算。
母亲问啥,盛希平就回答啥。
不多时饭菜吃完了,盛希平收拾了不少东西装到大背兜子里头,然后跟张淑珍说了声儿,晚上不回来,就出门了。
不光盛希平,王建设、陈维国、高海宁等人都一样,各自回家收拾了干粮、锅、饭盒、皮褥子等东西,打成包裹,背着就出了门。
依旧是今天早晨一起进山的那些人,大家伙儿都预备好了东西,尤其是子弹,都备了不少,于是信心满满的跟着盛希平一起进山了。
至于其他那些人,有的在山里转悠半天,一无所获,也有的进山打猎还没回来。
这个,盛希平就管不着了,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像昨天那群猪似的,那么老多。
众人下午三点左右进了山,然后在距离那个大跑篮子一里半地之外,找了个窝风朝阳的地方,开始搭窝棚。
十多个人,最后搭了两个窝棚,窝棚外面用桦树皮和蒿草苫盖,遮风挡雨。
地面上先铺了一层树枝,再铺厚厚一层塔头草,最后再铺上盛希平他们从家里带出来的皮褥子。
一般都是狍子皮、熊皮、豺狗皮做的,隔潮防凉,即便是睡在野地里,也不会受潮坐病。
四月中旬了,怎么也比不上寒冬腊月那么冷,所以众人没在窝棚里生火,而是在外头拢起一堆火。
然后用吊锅煮了些肉干啥的做个汤,各自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啃了些。
吃饱喝足,天色也逐渐暗下来,外头的火堆不熄灭,众人进窝棚里面休息,耐心等候。
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来的野兽是什么,反正他们十来个人,都带着半自动枪,子弹也充足,倒也没啥可怕的。
山里的夜晚,可没那么浪漫。
风吹过树林呜呜作响,山里时不时传来夜猫子咕咕的叫声,远处似乎有什么野兽的声音,哦哦呜呜的。
再不然,天空忽然飞过一只大鸟,扑棱着翅膀,发出呼呼的声音。
说实话,胆子小的人,晚上真别住在林子里,太考验人的心态和胆量了。
好在盛希平几个有经验,对此也淡然些,再加上人多,其他那些人心里也有底了,没说一惊一乍的自己吓自己。
这样的环境下,没几个人能真的睡着。
大家伙儿就是闭着眼睛迷瞪着,耳朵恨不得支起来,聆听外面细微的声响,从而分辨出,跑篮子那边是不是来了啥野兽。
忽地,远处传来一阵哦哦的声音,众人心头一凛,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