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遇上大家伙

“爸、妈,那苏景升结婚,咱要不要随礼啊?

他家大哥结婚,咱不知道,这知道信儿了,是不是得把礼还上?”

盛希平等的就是张淑珍这话呢,不然他怎么往下说?

今晚上他费了这大半天的劲,拐弯抹角提起这些,可不是平白无故,那都是有缘由的。

盛连成夫妻互相看了眼,然后盛连成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按规矩,咱欠人家的礼,既然知道了他家有喜事,咋地也得把礼还上。

可咱光是知道他家在红石林业局,具体住哪儿咱也不知道啊。咋随这个礼?”

人情社会,最注重礼尚往来。

有句话说么,欠人家的礼,比欠钱还难受呢。

欠别人家的钱,还能说晚一阵子还,这欠下的礼,可没有说晚几天随的。

不过,这苏家一走也没跟这头联系,他们这礼咋随呢?

“哦,地址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咱是给寄过去点儿钱呢,还是专门去个人喝喜酒,凑凑热闹?”

盛希平当然希望,是后面这個选择,但是,他不能表露的太强烈,免得让父母察觉出不对来。

为了帮助陈瑞卿两口子,盛希平这慌都扯出天边儿去了。

眼下倒是能糊弄过去,可等到陈瑞卿真的回来接妻儿事,那一切不都暴露了么?

他怎么跟陈家夫妻、跟自家爹妈还有媳妇解释?

盛希平是想借着苏景升结婚当幌子,去一趟桦甸。

只要他到了那边,想办法找到陈瑞卿,试着跟陈瑞卿接触,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陈瑞卿现在才在夹皮沟金矿立足,离着他能自由行动,把家属都接过去,还得有挺长时间。

少说大半年,多了就得一年两年,这么长的时间里,有些东西刻意模糊掉,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

反正他见到陈瑞卿,跟他见到邵敏芝母子,都是在八月,前后相差没多久。

陈家这两口子目前还都身处困境,连日子都过不明白,其他事情哪能记的那么清楚?

等他们夫妻、父子见了面,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那个心情去仔细回忆盛希平具体啥时候出现的?

至于说什么过命的交情之类,那些完全可以当成客套话,在东北,只要见过面聊过天的,都有交情。

所以只要盛希平跟陈瑞卿见上一面,其他的事情就好说了,怎么也能圆过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他之前并不知道夹皮沟挨着红石林业局呢?

他两辈子都没去过夹皮沟,只知道在桦甸,根本不知道具体位置。

要不是那几天红石的知青一个劲儿夸他们林业局怎么好,辖区里还有金矿,盛希平真的不了解这个。

当时他就后悔,早知道夹皮沟金矿就在红石林业局范围内,他就豁上脸皮往红石写信呗。

写给苏景升未必能接到,给苏明昌一定行啊。

别管苏家人搭理不搭理他,厚着脸皮多写几封,总能联络一下感情。

当然,想法是好的,可实施起来也有困难。

比如省城那头,没有开会这个由头,盛希平就算先见到了陈瑞卿,他也没办法去省里办事顺路看邵敏芝。

算了算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想那么多没用,尽可能往回圆吧。

如今的关键,就是怎么去红石。

盛连成看了看大儿子,笑了笑“你是想景升了吧?当初你俩处的挺好,我记得景升也是经常来咱家玩。

八月份也没啥活,今年拆楞的不是你们工队,你要是想去,那就去一趟吧。

这人情啊,都是越走动越近。

咱别管苏家现在是不是发达了不认人,欠人家的礼和人情,这事儿咱不能忘,也不好假装不知道。”

盛连成为人处世就是这样,从来不欠别人什么,欠了就觉得心里难受。

既然知道了,别管远近,过去一趟,把礼还了,往后也不用总是惦记着。

“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盛希平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

话题聊到这儿,时候也就不早了,等会儿林场又该停止供电。

于是各自去洗漱收拾,准备睡觉。

盛希泰可会照顾人了,主动领着陈峰去外屋,给陈峰打了洗脚水,又给他找了个新牙刷,挤上牙膏,教陈峰刷牙。

把张淑珍给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以前总觉得老疙瘩成天不愁不忧的,一家子兄姐都照顾他,不知道将来这孩子啥样。

如今一看,这老疙瘩还挺有个小叔叔样儿的,处处照顾小侄儿,张淑珍这会儿觉得,陈峰这孩子留下就对了。

张淑珍找出来一套行李,顺道还翻找出不少盛希泰穿小的衣服裤子。

“姑娘,你把这些衣裳,找两件改一改,给小峰暂时穿着。

也别改太多,他现在长个子的时候,改多了穿不过来就得小。”

作为盛家最小的娃,盛希泰的衣服是最多的。

因为上头哥哥姐姐的衣服他都能捡了穿,过年的时候,家里也会给他做一套新衣裳。

他穿小的,下面没人捡,张淑珍过日子仔细,都洗干净了放起来,太破的留着当补丁、打袼褙,稍微好些的就留着以后给晚辈孩子。

没想到,盛家下一辈孩子还没来呢,倒是先来了陈峰。

反正都是旧衣服,谁穿不是穿啊,张淑珍不心疼这个,直接翻找出一叠衣裳裤子来,让周青岚得空时,给陈峰改两件。

“行,我知道了,妈。”周青岚接过那一叠衣裳,抱到西屋放柜子里。

过几天学校该开学了,抽空改出来几套,等着陈峰去上学穿。

等众人都收拾好,上炕钻被窝躺下,没多会儿林场也停止供电了。

盛希平出门七八天,回来了少不得要搂着媳妇亲热亲热。

只是媳妇现在大着肚子呢,不能太放纵,处处都得小心,这般又是另一种滋味。

云散雨歇之后,小两口搂在一起,絮絮叨叨唠了会儿,不知不觉都睡着了。

盛希平出门开会七八天,好不容易回来,就想着第二天睡个懒觉。

结果,第二天早晨还不到六点呢,高海宁就在外头喊上。

“希平,我听人说你回来了是么?哎呀,正好,我有事儿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