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林子里晚间凉,喝点儿热乎乎的野菜肉粥,特别舒服。
盛希平才二十一,正是牙口好的时候,啃大煎饼丝毫不费劲。
一会儿的工夫,就啃了五张煎饼,喝了两碗半粥,这下,总算觉得肚子里不再饿唠唠的了。
“爸,那底下有不少棒槌,我瞅着五品叶六品叶的少说也得十来棵,估计最少也得三五天能抬完。
小修厂那头,你不能总请假,不行的话,明天你跟老三回去,再给我们送点儿吃的来。
然后你俩该上班上班,该上学就上学,不能耽误太久。
我跟老二没啥事儿,知青队那头也没啥要紧的活,我俩搁山里多住几天,能抬的参就抬出来。
剩下小的咱不动留着,等着过个五六年,咱再过来看看。”
这事儿,盛希平在底下抬参的时候就琢磨了。
他们爷四个进山,一下子耽误好多天,这目标太明显了,旁人一下就能猜出来,盛家肯定是遇上大棒槌了。
本来,盛家在前川林场就挺显眼的。
都知道盛希平能进山打猎,什么黑瞎子、大棕熊、野猪、豹子之类都不在话下,一年能划拉不少钱,挺多人背地里都眼红。
要是再让人家知道,盛家爷几个放山遇见了大货,能卖不少钱,那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眼红的睡不着觉,想着办法要给盛家使绊子呢。
毕竟,这打猎和放山还是有区别的。
打猎凭的是真本事,得枪法好、有胆识,一般人眼红也没那能耐。
可放山不一样啊,即便有点儿难度也不多,更大一部分还是碰运气。
要是谁运气好了,进山说不定就能遇上大货,一下子发家致富。
不管什么年月,不管什么世道,只要是人,都有个发财的梦,见着盛家走运发大财了,旁人能不眼红?
盛连成在小修厂上班,虽说这时候小修厂没多少活,可作为场长的盛连成,也不能连着七八天不露面啊?
至于盛希康,他那个高中读的倒没啥要紧。
如今这年月没有高考,学校里老师不咋重视,学生也都是去混日子拿个高中文凭而已。
不过盛希康要是太长时间不露面,也不太好,他在这儿也帮不上啥,还是回去上课吧。
爷四个里头,也就盛希平、盛希安俩人是知青,时间相对自由。
林场目前没有采伐任务,农业队那头想去干活就去,不想去也没人说啥。
所以,他俩要继续留在山里,尽量多抬出来几棵参。
这大山里的东西,本身是没有主人,谁见着就是谁的。
盛希平他们能发现底下那些参,保不齐别人也能发现,既然来一趟,那肯定是能带走的都带走。
人嘛,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涉及到钱财方面,谁也不可能拱手让给旁人。
盛连成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于是点点头。
“那行,我跟老三明天一早就往回走,想办法再给你们送点儿吃的来。
你俩也别在山里住时间太久了,差不多就行,咱也不能太贪心。
以前你不是常说,山神爷赏饭吃都是有定数的么?”
“哎,知道了,爸。”盛希平点点头,应了下来。
就这样,爷几个商议好,晚间在窝棚里对付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盛希平就起来继续抬参,盛连成和盛希康则是随意对付一口,便动身往回走。
盛希平又费了一上午的工夫,参王总算出土了。
这苗参王连芦头带须子,全长二尺多,形体飘逸灵动,浑身布满横纹和珍珠疙瘩。
主体最粗的部分,赶上小娃胳膊,两支丁须都赶上手指头粗了,主体下面分开两条腿,一眼看去,真就是个人形。
“哥,这苗参得多沉啊?”
盛希安看着出土的这苗大参王,喜欢的不得了,他不敢上手摸,便凑到盛希平身边问道。
“我估计最少也得七两,这可是大宝贝,出去千万别跟外人说啊。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闹不好得惹出祸事来。”
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别说现在的治安有多好,最主要的还是家家户户都差不多,没有谁家特别冒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