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平把里面裤子打好绑腿,然后套上棉裤,再套上狍皮裤,上衣棉袄外头,也是套上狍皮袄。
然后背着狍皮褥子、手电筒、枪、子弹、电池等需要用的东西,七点多钟,就从家里出来了。
十一月八号,农历九月十七,正是大月亮地,月光映着雪地,外面并不黑。
盛希平也没打手电筒,就这么沿着早晨走的那条路,进了林子。
晚上走夜路进山,总归是比不得白天那么快,盛希平七点左右进林子,八点半多了才到猞猁藏狍子的地方。
盛希平没走太近前,只用手电照了照那狍子的尸体,看起来跟早晨的时候没太大变化。
十一月初刚入冬,白天有太阳照着,温度没那么低,狍子肉也就是勉强冻上。
不像十冬腊月那样,放外头一夜冻得邦邦硬了。
狍子尸体没太大变化,就说明那猞猁白天没来。
盛希平白天没带走狍子尸体,就是打算晚上来蹲猞猁的,所以当时就打量好了四周,附近地形都在心里呢。
此时,盛希平找了个距离狍子尸体五六十米远,一棵大树桩的后面。
然后把狍皮褥子一半铺着跪坐在上面,一半搭在自己后背上挡风。
那树桩不到二尺高,正好将五六半架在上面,这样不用一直端着。
枪管前面,盛希平用烟盒里面的锡纸包了一圈,这样有助于瞄准。
就这样,盛希平静静地躲在树桩后面,一动不动,呼吸也尽量保持平稳轻微,以免惊动了猎物。
夜晚的山林,充满了各种诡异的声响,呜呜咽咽的混杂在一起,心理素质差的人,真受不了这种氛围。
好在盛希平心理够强大,对此毫不惧怕,只一心一意的盯着前面,随时留意周围的动静。
寂静的寒夜里,每一分每一秒仿佛过的很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地,林间好像有细微的响动。
盛希平心头一凛,立刻打起精神来,凝神注视前方。
月色下,一道轻灵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处飞掠而来。
可是当它扑到近前时,却并没有直接上前,去啃食狍子的尸体,而是纵身一跃,跳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
夜色下泛着黄绿色光芒的眼睛,十分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这家伙趴在树上一动不动,愣是等了十多分钟。
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这才从树上一跃而下,扑到狍子尸体上,大口啃食起来。
初冬时分,夜里温度也没到特别低的程度,那狍子肉虽然冻了,在野兽的利齿下,倒也不算难啃。
躲在树桩后的盛希平,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阵呜呜的声音。
到此时,终于可以确定,对面在进食的,就是山狸子。
好像猫科动物进食的时候,都会发出呜呜的声响,来警示周围。
盛希平没看表,只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儿,大概等了三四分钟,那山狸子已经全然放弃警惕,一心进食了。
盛希平动作非常麻利的摘了手套、拉下枪栓,端枪上脸、勾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接着,对面传来哇的一声惨叫,一道影子纵身跃起,便要逃窜。
盛希平丝毫不乱,再次勾动扳机,又是一枪。
正在半空的影子,扑通一声坠落在地,似乎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盛希平从树桩后起身,活动了下腿脚,然后端枪朝着影子跌落的地点走去。
来到近前,打开手电筒,一只体长差不多一米,毛色灰粽,带深色斑点,尾巴粗短,长得像猫的动物,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盛希平抬脚踢了踢那只山狸子,一点儿也没有反应。
盛希平蹲下来,翻了下山狸子的尸体,有一枪打在了这家伙的肚子上,另一枪打在了脑袋上。
还行,虽说皮毛有点儿损伤,但不严重,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让你偷我的狍子,这回好了吧?连命都搭上了。”
盛希平嘟囔一句,弯腰拽起山狸子尸体,将其拖到狍子尸体附近,然后又把狍子尸体从雪地里拽出来。
那狍子虽然被山狸子和貉子吃了不少,但还剩下一半呢,盛希平打算拖回家去,喂狗。
他费了这么大工夫上山,自然不能浪费,该带回去的,就不能剩下。
盛希平拖着狍子和山狸子,来到了他刚才躲着的位置,翻找出一根绳子,将两只猎物捆扎到一起,等会儿拖着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