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俩拖拉机手,也调回原单位,据说是回去干清林的活了。
咱林场老张,行政开除,暂时留用察看。”
对于处理结果,盛希平没咋意外,这事儿说起来,主要责任就是老张,还能给个留用察看就算不错了。
“冯书记的处罚是不是有点儿重了?”
盛希平有些纳闷儿,按说这事故有冯宝升的责任,但主要责任不在他。
按理来说也就是批评一番,让冯宝升写个检讨啥的也就过去了,怎么还直接给撸了呢?
“我听人家说啊,主要还是冯书记张罗开山典礼的事儿。
早就说了,那事儿净扯淡,这时候敢瞎捅咕,那不是找着挨收拾么?”高海宁凑到盛希平耳边,小声说道。
盛希平闻言点点头,嗯,这就对了,如今这时候来说,那可是大过错儿。
“也不知道,这姓冯的调走了,上头又要给咱林场安排什么人过来当书记?
要是来个好的还行,这要是再来个能折腾的,咱林场今年的生产任务,怕是真的完不成了。”盛希平叹了口气。
众人听见这话,也都跟着叹气,有个好领导,真的是至关重要。
姓冯的才来半年,林场让他霍霍成啥样儿了?这要是再调个不靠谱的来,真不知道又得折腾成哪样呢。
“你说,咱郑场长差啥啊?他也有文化,直接让他当书记不就行了么?”高海宁不解的问道。
这个问题,谁也说不明白。
众人在盛家坐了一会儿,七点多钟,各自离开回家。
盛家这边,也赶紧收拾铺了被褥,洗漱准备睡觉。
今年过年早,正是气温低的时候,晚上临睡觉前,灶坑里得扔两块大柈子,炉子里也得塞几块疙瘩头。
晚上起来,最好再看看炉子,往里添点儿柴火,这样才能保证天亮的时候屋里还是暖的。
盛希平帮着周青岚,给孩子洗漱收拾完,然后由搂着俩皮孩子进被窝睡觉,他又去看了锅底和炉子,四处都安置妥当,这才上炕。
刚睡下,迷迷糊糊还没等睡实呢,就听见外头有什么东西扒门的动静。
盛希平一下子清醒了,凝神细听,果然是有东西在扒门。
不对啊,狗子都拴起来了,不可能扒门。
那是啥?进来贼了?也不能啊,进来贼的话,家里那几只狗能有动静。
盛希平一寻思,觉得不对,赶紧套上棉裤,披上棉袄,小心开门出去。
来到外屋,那扒门的动静就更明显了,盛希平手里握着根棍子,将门上的插销拔开,推开了门。
门外,一只大家伙在盛希平开门的瞬间,直接迈步进了门。
大脑袋在盛希平裤腿上蹭了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来。
“呦,你咋回来了?”能跟盛希平这么亲近的老虎,除了花花还有谁?
盛希平抬手摸了摸花花的大脑袋,这家伙,又有一年多没见着了。
花花低着头跟盛希平蹭了会儿,这才轻轻咬着他的衣襟往外拽。
盛希平一看,知道这家伙是找他有事儿,于是就跟着花花来到了院子里。
盛家前院,六条狗全都缩在狗窝里,没一只敢出来。
一人一虎来到大门口,盛希平卸下大门上的横木,敞开门,就见到门口放了些东西。
盛希平蹲下来细看,原来是一只鹿和一头猪。
那鹿的肚子被掏开了,里面内脏估计是被花花给吃了。
猪倒是完整的,而且上手一摸,还温乎着,应该是刚死没多会儿。
盛希平一看,赶紧把猪和鹿都拖进屋去,然后点了蜡烛,找出来工具,赶紧把那猪开膛。
上了岁数的人觉都轻,张淑珍和盛连成听见外屋有动静,从里屋出来。
“哎呀我的天,吓我一跳,这是花花回来了?”
猛地一下瞧见个大家伙,谁也吓一跳啊,张淑珍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
“嗯呢,刚才听见有东西扒门,莪就出去看了看,是花花回来了,还给咱送来一只鹿、一头猪。
猪还温乎呢,我得赶紧开膛摘出来下货,要是捂了膛可就不好吃了。”
盛希平动作麻利的将那只隔年沉开了膛,摘出来灯笼挂。
盛连成赶紧拿了个大盆过来,把猪下货装盆里,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正好可以留着过年吃。
花花往常都是半夜送来猎物,也不停留就走,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盛希平那头收拾猪,它就趴在厨房北边的地上,呼噜呼噜的好像要睡觉。
盛连成一看,赶紧去找了俩麻袋铺上,让花花在麻袋上睡。
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盛希平也没法仔细处理那猪和鹿,只能先放在外屋,等早晨起来再说。
花花趴在麻袋上,好像是睡着了,盛希平这回也没插门,直接回西屋睡觉。
半夜起来忙活一阵,早晨盛希平就没早起,结果刚六点,就被盛希泰他们兴奋的声音给吵醒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有人早晨起来上厕所,发现了趴在外屋睡觉的花花。
“老六他们干啥呢?一大早就呜嗷的叫唤?”
周青岚半夜起来给盛新宇换尿褯子来着,早晨困的不行,就眯着眼睛问。
“哦,是花花回来了,昨晚上十一点来钟我听见动静发现的。”
盛希平搂着媳妇,也懒洋洋的不愿意起来。
“花花回来了?哎呦,那我可得去看看它。”
倒是周青岚,一听说花花回来了,立刻就精神了,直接从被窝里起来,穿上衣服就下地了。
推开门一看,果然是花花,盛希泰、盛云芳、盛云菲三个,正围在花花身边,稀罕的摸着花花身上柔软浓密的皮毛。
花花呢,就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由着孩子们随便摸。
“花花回来了?哎呦,好久不见,你好像又长胖了啊。”
周青岚走过去,也伸手摸了摸花花的脑袋。花花躺在地上,谁摸都行,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