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连成招呼孩子们,把各自的杯子都倒上。盛希平哥仨每人倒了杯酒,其他人则是倒汽水。
盛新华和盛新宇俩小家伙,一看那汽水眼睛都亮了,不等别人喝呢,俩娃抱着杯子就来了一大口。
冰凉爽口的汽水一进嘴,孩子忍不住眯起眼睛来,那享受的小模样,把一屋子人都给逗乐了。
“来,咱们碰一个,不管这一年多少烦心事儿,到今天全都翻篇儿。
明天开始,又是新的一年,希望咱们明年顺顺利利。”
盛连成端起酒杯,跟盛希平哥仨碰了一下,爷四个笑呵呵抿了口酒。
盛希安和盛希康在家时基本不怎么喝酒,这年月的大学生,学习都挺刻苦的,平常就是上课、图书馆、寝室,很少出去聚会啥的,所以盛希安和盛希康在外面也没机会喝酒。
俩人这冷不丁喝一口白酒,就觉得辛辣无比,放下酒杯赶紧夹菜吃。
倒是盛连成和盛希平这爷俩常喝点儿,不觉得如何,一边吃着菜,一边唠嗑儿。
“你们爷俩别光喝酒啊,多吃菜,我这做了一桌子菜呢。”
张淑珍见那爷俩一杯一杯喝得挺上瘾,菜却没咋动,便出声儿提醒他们,还给爷俩夹了不少菜。
过年嘛,一桌子好吃的,那还不赶紧吃?
“老二、老三、姑娘,你们也都吃啊,搁学校的伙食可能不咋地,瞅你们都瘦了。
回家来多吃点儿好的补补。”张淑珍看着俩儿子和大儿媳妇,又给她们夹了不少肉和排骨啥的。
一家人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之后休息会儿,准备晚上包饺子。
盛新华和盛新宇两个,吃完了饭就急着回西屋去找花花。
盛希平跟着去西屋一看,盆里的肉端过去啥样,还啥样,摆在那儿根本没动。
“咋地?不饿啊?”盛希平摸了摸花花的大脑袋。
花花呼噜着,用脑袋蹭了蹭盛希平,然后用爪子把盆往旁边拨了拨,那意思,它不吃。
盛希平一看花花不吃肉,就把肉端走了,留下俩娃陪着花花玩。
还别说,有花花在,这俩孩子是真省心。
要是搁平常,不管家里蒸馒头还是包包子、包饺子,那俩孩子非得往面板上爬,抓一手面不可。
这回有花花在,俩孩子哪怕听见了东屋在干活,他们也不稀罕去捣乱了,就跟花花玩。
西屋一虎俩孩玩的挺好,东屋张淑珍娘几个忙活着包饺子。
十点左右,饺子包完,周青岚才想起来,没看看俩孩子干啥呢。
去西屋一看,好么,俩孩子靠在花花身上,都睡着了。
周青岚赶紧铺上被褥,把俩孩子抱到被窝里来。
花花这时候,也从炕上跳了下去,伸个大懒腰,抖抖毛。
然后迈步从西屋出来,轻轻一扑,就把外屋门推开了,然后纵身一跃到了院子里。
原本趴在窝里睡觉的狗子们,闻到了老虎的气息,全都醒了,各自往自己窝里缩了缩,谁也不出去惹乎花花。
花花也懒得理它们,纵身一跳,就从园杖子跳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没了影子。
“花花怎么走了呢?我还以为它能在家过年呢。”周青岚站在院子里,愣愣的看着花花离去,喃喃道。
“这就不错了,能在家里待两天,就咱家那俩玩意儿,成天那么搓揉花花,它要是能呆得住就怪事儿了。”
盛希平正好也跟了出来,听见媳妇的话,笑道。
周青岚一寻思也是,他家那俩皮孩子是真的太烦人了,成天粘着虎不放,花花真是好脾气。
“走吧,进屋,一会儿该煮饺子放鞭炮了。花花不在家也好,免得大家伙儿都放鞭炮,吓着它。”
盛希平揽着媳妇肩膀,俩人一起进屋。
十一点左右,林场稀稀拉拉就开始有放鞭的了,盛连成听见外头的动静,也有点儿沉不住气。
张淑珍一看时候差不多,就领着媳妇和闺女去煮饺子。
等锅里水开下饺子的时候,张淑珍喊了声儿,让盛连成他们放炮去。
爆竹声中辞旧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新的一年来到了。
小孩子们又长了一岁,欢欢喜喜拿压岁钱,上了岁数的人,在欢声笑语中,也感叹一句,岁月催人老。
吃过除夕夜的饺子,转眼就是大年初一了。
今年林场出了事故,闹得不乐呵,所以也没啥庆祝活动,大家伙儿也就是出门走亲串友拜个年啥的。
关系好的,就互相请请客,三五个好友凑一起,弄几个菜,边喝边聊,东拉西扯也能唠一下午。
正月初三,正好有小火车,盛希平和周青岚领着俩孩子一起去松江河。
王建设的媳妇李雪怀孕八个来月,行动不太方便,今年初三就不回娘家了。
往年都是李雪初三回娘家,赵娟和陈维国两口子也一起,过去给姑姑和姑父拜个年。
年前赵娟又生了个小子,还没出满月呢,所以今年两口子也没法去松江河了。
原本,周青扬应该回来过年,顺便商议跟陈婕的婚事。
结果年前的时候,家里突然接了封电报,说是周青扬有紧急任务,不能回来了,跟陈婕的婚事,也只能暂时往后延。
盛希平陪着媳妇在娘家住了两天,正月初六上午,他先坐车往回走,留周青岚和孩子在周家多住几天。
盛希平这边刚下了小火车,就被郑先勇家的大儿子给拦下了。
“哥,我爸找你,让你赶紧去场部一趟。”
郑守华好像是专门等着盛希平的,才会这么精准的来小火车站堵人。
盛希平一愣,不知道郑先勇找他干啥,于是跟着郑守华一起,去了场部。
“郑场长,你找我啊?”
来到场部发现,不少人都在这儿呢,盛希平不知道咋回事儿,就问了句。
“老大,现在可不能叫场长了啊,得叫郑书记。
那个,局里下来文件了,现在郑场长代理书记,原本的生产场长你赵叔提为副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