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勇给保卫科下了死命令,必须把伤人的黑瞎子找到打死。
要是保卫科完不成任务,从科长李正刚到底下的人,全都一撸到底。
没办法,李正刚第二天就带着人和狗进了山,去找那黑瞎子。
之前盛希平在保卫科上了一年多班,跟李正刚关系不错,带着李正刚他们上山打了好多回猎。
后来李正刚也迷上打猎了,就自己养了两条狗,没事的时候带着狗进山去转一转,撵个兔子、野鸡啥的。
这几年不咋打狗了,林场养狗的人家也多了起来,保卫科那几个人也有养狗的。
本以为,保卫科五个人都带着枪,还有六条狗,对付一只黑瞎子那还不是手拿把掐么?
结果,黑瞎子没打死,保卫科的人伤了俩,狗全死了。
原来,那是一只母熊,带着两只小熊,那两只小熊应该是即将成年,体型也不小。
李正刚带着人和狗围堵母熊的时候,被两只小熊偷袭。
要不是那几条狗护主,拼了命的跟三只熊厮杀,李正刚几个,闹不好就要全都交代在山上。
这么一闹,满林场都傻眼了,三只熊,连着伤了三个人,还死了六条狗,这可怎么办?
正是上山搞副业、捡山货的时候,这样谁还敢进山啊?
这时候,有人想起来了。
“哎?盛厂长不是打猎的好手么?他家狗也厉害,就让他去把黑瞎子打死完事儿了呗。
要不然,咱大家伙儿谁还敢进山啊?”不少人都给郑先勇出主意,让郑先勇去找盛希平。
郑先勇一听这话,立即沉下了脸,“人家盛厂长凭啥管这事儿?他现在又不在保卫科了。”
郑先勇在林场这些年,他还能不知道厉害?
一只黑瞎子都够难缠了,三只?等闲人哪能应付得来?盛家现在只有四条狗了,四条狗咋能拿下三只熊?
要知道,盛希平那可是郑先勇的眼珠子、宝贝疙瘩,他可舍不得盛希平有半点儿闪失。
“那怎么办?就由着那三只黑瞎子这么祸害人?往后谁还敢往山里去啊?”其他人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还往山里去?不要命了吧?
赶紧用大喇叭喊,从今天开始,不许随意进山。
谁要是不听话私自进山,出了事情后果自负,场里可不管。”郑先勇气的大声说道。
黑瞎子又伤了人的事情,林场闹得沸沸扬扬,盛希平还能不知道?这时候,他正坐在炕上,擦自己的枪呢。
“咋地,老大,你要上山打那黑瞎子啊?”盛连成进门见到这情形,就愣了下,然后问道。
“爸,我就是擦擦枪,好长时间没用了。”盛希平看了看他爸,摇头。
听见盛希平这么说,盛连成的心里却并没有放松下来。
盛连成跟刘长德关系那么好,自家大儿子也经常打猎,对于猎人的习性,盛连成还是知道些的。
这些个猎手啊,打猎都有瘾,而且,越是好猎人,越是对那种挑战性强的猎物感兴趣。
三只黑瞎子,轻易可遇不上,盛连成才不相信,他家大儿子不心动呢。
“老大,你可想明白了啊,那是三只黑瞎子。
保卫科的人都带着枪,还有六条狗呢,结果也没讨了便宜,伤了俩人。
咱家现在就四条狗了,刘家那五条里头,大胖还小,活不行,这几条狗要对付三只黑瞎子,太危险了。”
“你媳妇可怀着孕呢,你家老三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这时候你要是出点儿啥事,你让莪和你妈,新华新宇,你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咋整?
咱家现在不缺那几个熊胆的钱,你可千万别去嘚瑟。”
早几年是家里日子过的差,不得已才让儿子去打猎的。
如今,盛家几个孩子都有了着落,家里也越过越好。
盛希平手里攒了多少,老两口不关心也不问。但盛连成知道,光是张淑珍手里,万八千的肯定有。
以盛家如今来说,不缺那仨俩熊胆的钱,盛希平真的没必要去冒险。
“爸,我知道,我不去,你放心吧。”盛希平叹了口气,应道。
实际上,盛希平真的动了心思,想要去刘玉江那儿借狗,再带几个人,上山去把黑瞎子磕下来。
三只黑瞎子就是三个熊胆,能换不少钱呢。
可是见老爹这么担心,盛希平就不好再说他想去打猎的事,只能答应了盛连成的要求。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前川和大碱场这么多猎手呢,他不去,总有人能收拾了那三只黑瞎子。
盛希平嘴上这么答应了,可心里还是存了事儿,晚间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
心里就想着,要是他进山遇见三只黑瞎子,要怎么安排怎么打,才能把三只黑瞎子都打死。
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烙饼,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迷瞪着。
结果刚睡着,就听见外头有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扒门。
盛希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回他没直接下地去开门,而是拿出来手电,将窗户敞开一条缝,打开手电往门口那边儿照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盛家院子里头,三只毛色斑斓的大家伙。
其中一个体型最大的,正抬起爪子挠门呢。“花花?”盛希平试探的朝着那老虎喊了一声。
挠门的老虎顿时停下了动作,走到西边窗户下,朝着盛希平呼噜呼噜的发出动静来。
盛希平一看,可不正是花花么?“你等一下啊,我去给你开门。”
花花回来了,那两只不用说,肯定是娇娇和壮壮。
算一下,娇娇和壮壮都两岁多了,可不是长大了怎么?
盛希平关上窗,穿鞋下地去开门,“花花,快领着娇娇和壮壮进来吧。”
花花却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低头咬住了盛希平衣角,拽着他就往外走。
“哦,你是又带什么猎物来了对吧?
你看你,回家就回家呗,还此次都带东西来,这么客气干啥?”盛希平故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