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那边儿毓青他们几个没?我们家还有好几个男孩子在外地没回来呢。
玉华的脾气,早就让她这些哥哥弟弟给宠坏了,以后啊,有你受的。”
亲口承认了闺女和盛希康的恋爱关系后,吴秉忠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对盛希康也亲切了起来。
此话一出,身后的吴玉华不乐意了,气的一跺脚。“爸,你胡说什么呢?我哪有?”
“好好好,你没有,你最好,最好了,对吧?”吴秉忠很是敷衍的笑道。
“对,对,我们家玉华最乖巧懂事了,刚才你爸都是胡说的。”
吴玉华的二叔,吴秉义也跟着附和道。只是这话里,更多的是调侃。
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方才那凝重严肃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小盛同志,哎呀,这么叫着真别扭。
希康、希平,今天既然来家里了,就留下来吃顿便饭,正好,也陪着你伯父好好聊聊。
算起来,我们家跟东北也有些渊源,我们家老爷子当年打过四平保卫战,以前还总跟我们提起东北的事呢。”
等众人笑过了,吴玉华的母亲,喻文兰开口说道。
喻文兰这么一说,盛希平哥俩不由得肃然起敬,吴家老爷子,当年肯定是挺了不起的人物。
“伯父、伯母,按说各位一番盛情,不应该推辞。
不过我们还有些事情没处理,今晚上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哪有第一次登门就留下来吃饭的?那也太没眼力见儿了。
今天来吴家这么顺当,没用费什么口舌,人家就同意了盛希康和吴玉华处对象,这就挺好。
再留下来吃饭,那不是蹬鼻子上脸么?所以,盛希平给弟弟使了个眼色,就要起身告辞。
“你看,这还见外起来了?到这儿,就和到家是一样的。
都这个时候了,不管有啥事儿,也得吃完饭再走。”
喻文兰是个很爽利的个性,对人也十分热情,没啥架子。
闺女已经认定了盛希康,喻文兰瞅着盛希康这小伙子也挺不错,挺招人喜欢的。
那还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就走么?这要是传出去,旁人不得笑吴家啊?
盛希平哥俩刚想拒绝,却见到有人推着辆轮椅,从外面进来。
轮椅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上去得有七十多岁了。
老人的脸上有一道疤,岁月的沧桑让老人不复当年威风,可眉宇间依旧有着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坚毅。
“爸,你怎么过来了?王医生,不是说让我爸静养么?”吴秉忠、吴秉义,以及会客厅里其他人,全都站了起来。
吴毓青等几个小辈,连忙上前接过轮椅把手。
“爷爷,你是不是在屋里呆着闷啊?想出来走走?”吴玉华几步走过去,蹲在老爷子跟前儿,柔声问道。
“我,我,我来,来看看你,对象。”老爷子张嘴,断断续续,非常吃力的说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字来。
此时,盛希平才注意到,这位老爷子,嘴微微有点儿歪,右手似乎也有问题,看起来,像是脑中风后遗症。
这时候,原本推着老爷子的家庭保健医开口了。
“吴老听说,玉华姑娘的朋友来了,说什么也饿不在屋里呆着,非得要过来看看不可。
我犟不过吴老,就只能推着他过来。”
吴玉华是吴家这一辈儿唯一的女孩,最得老爷子欢心。
一听说吴玉华的对象来了,老爷子哪里还能在屋里呆着,非得过来看看,给孙女把把关不可。
吴玉华一听,连忙就把盛希康给拽过来了,“爷爷,你看,这就是我对象。
盛希康,吉省抚松那头的人,跟我一个学校,比我高一届。”
盛希康也蹲下来,仰头看着轮椅上的老爷子,“吴老您好,我是盛希康,见到您非常高兴。
您是老英雄,刚刚还听到您当初的事迹呢,让人肃然起敬。”
吴老瞪大了浑浊的双眼,仔仔细细打量了盛希康一番,然后费力的抬起左手,摸了摸盛希康头顶,又拍了拍。
“嗯,嗯,好,好孩子。”老爷子点点头,像是对盛希康挺满意。
“留,留饭。”吴老仰起头,对大儿媳妇说道。
“嗯,知道了爸,刚才我就说了,要留他们在家吃顿便饭。
爸,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招待小盛的。”喻文兰连连点头应道。
老爷子好像是挺满意,点了点头,然后让人推着他回屋休息去了。
本来,盛希平哥俩要告辞离开的,可是吴老爷子说话了,二人也不好再矫情推辞,只能顺水推舟留了下来。
开饭时间还早,众人坐下继续说话聊天。
“吴伯父,莪想问一下,吴老这个状态多久了?”盛希平貌似不经意的问了句。
“哎,别提了,家父年轻时打仗,留下了不少病根,这些年一直在休养。
年前突然中风,幸亏抢救及时,好歹保住命,可是这半边身子不好使了,嘴也有些歪,说话不清楚。”
提起老爷子的病症,一家子都忍不住叹气。
“照这么说,吴老发病时间不长,假如找对了方法,应该还能治好。”盛希平试探的说道。
吴秉义闻言苦笑,“医院那头也使了不少手段,什么针灸啊、康复训练啊,药也是一直在吃,可就是没什么效果。
主要是岁数太大了,身体机能不行,以目前的医疗条件来说,只能慢慢养着。”
盛希平点点头,像吴老这样的身份,给他治病的肯定都是最好的医生。
这些人要是都没办法的话,这个毛病还真是不好治了。
“那偏方呢?没试试么?”盛希平继续问。
“哎,也试了,自打老爷子出院,我们一家子就四处打听名医、偏方,想办法给老爷子治病。可是都没啥效果。”吴秉义也忍不住叹气说道。
“有个东北的老大夫,给我们说了个东西,叫什么悬羊血。
听说是长白山地区特有的动物,说要是能找到这玩意儿,说不定好用。
可后来我们一打听,这种动物,早在清末就见不着了,现在还上哪儿弄悬羊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