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之下,那鲤鱼脱了手,便往陆上逃去。我跟着追去,追到西边的一片小树林里,和那鲤鱼精打了一架,那鲤鱼精修为低微,倒是不难制服。我要杀了他时,背后听到有人道’阿弥陀佛‘,我回头去瞧时,见是个老师太,看上去倒是很可亲。”
郑茂极道:“老师太。”
谢沅梦应了一声“嗯”,郑茂极道:“一个出家人大半夜的到树林里做什么?”
谢沅梦道:“那老师太也会法术的,不知道是不是来降什么妖怪的。她见我要杀那鲤鱼精,便道‘施主先请留情,这物难得修炼了这么久才有如此修为,这一剑下去便是一条性命,又毁了他辛苦炼得的修为,实在是罪过,还是将他放了吧。’”
“我当时一听,便觉这个老师太实在是慈悲过头了,咱们历来就没有说放过妖怪的说法,我当时答道‘师太,我辈修习之人,便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这妖既被我遇到,便不能再放了他去害人。’那老师太又道‘阿弥陀佛,施主以斩妖除魔为任那实是功德无量,可我们除妖除魔为的是不让他们去祸害人,但施主,你可有听说这小鲤鱼成精后有害过什么人吗?’我那时答不出话来,那老师太又道‘贫尼在此游历一月,从没听说这地有什么妖物伤人。可想见,这尾小鲤鱼也没做过什么害人之事,施主若仅为人妖之别而要了他性命,那实与伤害无辜无异。便是他从前做错了事,走岔了道,我佛慈悲,也必有渡他之法。’”
钟离修道:“那谢姑娘你是怎样回那师太的。”
谢沅梦道:“我辩不过她,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妖孽,便道‘这妖精是我费力捉来的,师太如今想要,便也要出些力,从晚辈手中夺去,那时便了。’”
鲍钦道:“师侄,你这是想让那师太知难而退。”
谢沅梦笑道:“是这样想不错,那老师太听我这样说,口中又念了句‘阿弥陀佛’,我问道‘师太意下如何?’那老师太道‘姑娘既有此意,便依随你罢了。’我当时将那鲤鱼精绑了仍在一旁,拔剑去和那老师太相斗,谁知那老师太修为高明得很,交手不多时我便败了,虽败但也是心服口服。便只好将鲤鱼精交给那位师太了。那师太竟向我道谢,接着便沿着小路走了。”
郑茂极道:“这么说,那异光其实是鲤鱼精所发了。”
谢沅梦道:“我也不清楚,那老师太走后,我独个想了好久。便想起应当问问那鲤鱼精,河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异光。想到这。我便往老师太走的小路追去,好在终于在那边的大湖里找到她了。”她口中说着,手指着右前方一片大水泽,正是钟离修他们初到所见的那片湿泽。
“她是想将那鲤鱼精放生的,好在那时那鲤鱼尚在她手中。我上前去,和师太说明了来意,那师太对那鲤鱼精道‘这位女施主有事相询,你便将你所知说与她听吧。’那鲤鱼精得师太相救,也很听话,当即便答应了。我便问那鲤鱼精,那条河里除了他外,可还有什么东西会发出金光的,河里闪的金光都是因为他么?那鲤鱼精说,约是三四个月前了,那河是闪现出异光。连着半个月,每天晚上都能见到金光,可那半个月后至今,便再也没见到了。”
郑茂极道:“奇怪,奇怪啊。”
钟离修也凝眉思索。
谢沅梦道:“我问完了话,老师太对那鲤鱼精道‘你既想走正道,便规规矩矩修炼,不可出来害人,以求来日得成仙道。’那鲤鱼精恭谨应答行礼,后跃进那湖中了。我问师太法名时,她不肯相告,我便没再问,从湖边回来了。”
龙夫印道:“不知灵钥是在什么情形下才会发光?”
钟离修道:“这也没个定论,但那是唐梵留下的,有时候在唐家人手里会闪出光芒,还有就是施法驱起的时候,灵钥会放出盛光。”
郑茂极道:“可唐氏血脉已绝,能施法驱动灵钥的从前便只有殿下一人,今世也未必有,何况那还是在水底,想来,这两样都无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