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以前来过重云家几次,但都是约在楼下见面。上楼进了家门,这还是头一次。
行秋进门换了拖鞋,视线也越过了玄关挂着塑料鞭炮装饰物的衣架,看到了屋里的装修——老式,但温馨,和普通人家不同的地方可能也只是阳台上还放了练功的木人桩。
玄关旁是笑容和声音一样温柔的那位女子,人到中年,身材微胖,正站在沙发旁,带着好奇又关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沙发上原本坐着的魁梧的大叔也站了起来招呼道:“行秋是吧?重云跟我们说了,你把这儿当自己家就行。”
行秋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拘谨地问好:“叔叔阿姨好。”说罢为了显得有礼貌,又鞠了一躬。
重云拍了拍行秋的肩膀说:“都说当自己家就好啦。”又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别这么紧张啊。”
行秋调整了一下情绪,一边解开了领带和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一边小声回敬重云道:“我这是礼貌!我什么时候紧张过,都是我安慰你别紧张好不好!”
重云妈妈的招呼打断了两人的互怼:“两个好朋友还说悄悄话呢?快坐下看会儿晚会吧。”
电视上,刚刚的小品已经结束,这会儿正表演着的是歌舞。一群舞蹈演员穿着配色饱和度极高的演出服,莺莺燕燕地簇拥着打扮得跟朵牡丹一样的歌手,她正唱着:
“世界是我的舞台,我扮演的角色是你的最佳损友。命运的导演要我三缄其口,我的爱是秘密,不能宣之于口。”
行秋坐下后才发现,重云的爸爸不知何时已经换到了沙发旁的凳子上,把沙发最中间的位置留给了行秋和重云,还把放着各色糖果的糖盒推到了行秋面前:“小伙子吃糖。”
“谢谢叔叔。”行秋礼貌性地随便拿起了一颗糖。
是那种很老式的水果硬糖,用彩色的玻璃纸包着。行秋小学时,见同学们喜欢把这种玻璃纸压平整后,收集起来夹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