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深刻记得一件事。
宁姓皇室的这位储君,前世是在自己的宫殿内自焚而死。
据说当日他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整个东宫都淹没在一片火海里,犹如人间炼狱。就连前一日去探望他的亲生母亲吴皇后,都险些被烧死。
弑母、自焚。
不论哪个,臭名昭着。
而且……
“他刚刚对你出言不逊,以后最好离他远些!”
骑马在前的燕从灵,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
“那是夸我,哪里就出言不逊了?”
“他还夸了那个五王妃呢。”
楼弃雪越想越是脸黑,越黑就越发酸,“这太子分明就是喜好他人妻!”
“……”
燕从灵扯缰绳的手滑了下。
“明日我带你回云山,见我师父师叔,然后准备下东西,拜堂成亲。”
这张画得又圆又大的饼,没想到最后还真出锅了。
虽然她不太能想得通一点,这只狐妖对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任。妖对妖捕的信任,无异于猎物对猎人卸下警惕心……
楼弃雪神色恍了恍。
即便再经历一次,他还是紧张地掌心渗出些汗。
月辉皎洁,他望着前方少女的背影。
帝京流行广袖,飘逸风流。
但燕从灵嫌做事不方便,长年穿的都是窄袖。
今日进宫倒是难得换了件这样的。
可到底不习惯,骑马前还是寻了两条绳子挽起。
这会儿袖口微鼓,被夜风吹得猎猎,偏生十指纤婉如花朵,柔软中透出一种鲜衣怒马的干练。
现在的她还很鲜活……
和记忆后期眼底一日比一日沉郁的模样,还不太相同。
喉间微微干涩,他只觉心弦扯动,跳的越快便缠的越紧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