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染着血和墨的手,重重捏着他瓷白的下颌,像是在管教一条不听话乱咬人的大型家犬,硬生生将其拽开。
少女眉眼彻底冷下来,樱色唇角动了动,轻落出两个字。
“孽畜。”
孽畜……
他低低笑了起来,唇角渗血。
前世长剑贯心的情景,在此刻彻底重合。
缚妖绳从衣襟间飞出,如蛇缠绕。燕从灵掌心一翻,将其扣倒在地。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回头望去,只见幽冷月色下,一名腰间佩刀的黑衣男人站在那里。皂靴沾雪,衣袍裹挟冰渣,冷厉的能轻易刮伤人。
“主司大人。”
燕从灵低下脸喊道。
一旁的银月早已吓得面色雪白,今夜竟然是镇妖司主司李震刀亲自巡查。
“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李震刀神情柔和几分。
房中满是狼藉,物件倒了一地。燕从灵就坐在中央,“在大王爷府上喝了几碗酒,闲不住出来逛两圈,没想到碰上妖怪了。”
她说这话时,看向的是银月……
李震刀对她很信任,下意识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只是一只妖气干净的小银狐,不由蹙眉。
“胡闹,七王爷上次说的话,你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见一只逮一只,钱袋子哪能吃的消?
“下回再让我抓到,干脆上街乞讨。正好你和瑶光一人一个破碗去要月钱,你跪东街,瑶光跪西街!”
两盏不省油的灯!
不是一个师父,但一个路子。
刚在红袖楼搭进去月钱的燕从灵,连忙开口,“别别别李叔,我改了早改了,今晚就是酒多有点上头……”
“那就少喝几滴猫尿!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东西。”李震刀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你阿嫂新蒸了牛乳糕,回头记得自己去拿些……”
手搭在飞虎兽身上,他忽然停顿,带有审视的锐利目光投了过来。
“从灵,你身后的那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