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没将她放在眼里,显然是对此见怪不怪了。
一些初来乍到的女人,总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觉得官府能找到这里,自己能被解救出去。
等时间一长,就又是一具陷入绝望和煎熬的行尸走肉。
“妹、妹妹……”
妇人被她的胆大吓了一跳,牙齿都在咯咯作颤,“他们抓的人不多,而且几乎都是我们这些过往的外乡女子……”
燕从灵一下就悟了。
物以稀贵,美人香不多,所以也不用大肆去拐姑娘。而且边关行人流动本来就大,几个底层的外乡女子,来回间就算丢了也不一定好查。
“我丈夫走商,这次本来是跟他过来,这孩子也是在边关出生的。”妇人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都怪我那日听到孩子哭声就开了门,害得他这么小也在这里受罪……”
“姐姐别多想。”燕从灵拍着她的手安慰,“总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隔壁牢门咔吱一声。
又一件货物被送进来了。
地上拉长的灯影晃了晃,映出那位倒霉落入魔窟的姑娘面容。看清那一刹,两人皆是怔了怔。
妇人惊声,“阿桑!?”
草堆拱了两下,黎桑缓缓爬起身,气定神闲地拍拍身上沾着的干草,露出一个笑,“齐嫂子。”
转头,笑的更灿烂,“燕姐姐。”
燕从灵两眼向上,盯着乌漆麻黑的牢笼顶部。一时说不上来百里雁到底是靠谱,还是不靠谱。
这位就是她送来的帮手。
一个镇北侯的掌上明珠,一个面摊老大爷的养女,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一竿子打到一块去的。
“燕姐姐,不要这个表情嘛。”小姑娘天生一副笑面,发辫上编着漂亮的彩绳,“我年纪小是小点,但边关来过好多回了。”
这话,燕从灵是信的。
不熟也不会认识百里雁。
“黎老爷子还在等你回家。”她没有多说其它的,支起身扯下一块干净布料,熟练包扎好脚踝上的伤口。
地牢里难以分辨昼夜,只能依据送饭的时间推算大概。
没过多久,守门的侍卫换了班,送上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