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狰狞,七孔流血。
滚了尘土的缘故,血与泥糊在一处,临死前又自行划花了脸,根本辨不出原本面目。只有那双混浊双眼不甘大睁着,死不瞑目。
其余人不敢多看,燕从灵却一眼认出,是吴皇后身边的那名老嬷嬷。
竟然是个道行不浅的树妖。
这样一来,姚家当年的那棵阴槐也就有了解释。
她轻轻踢了一脚,那颗头颅瞬间化为血红齑粉,散在夜风里。
“竟然敢冒充,剩下的躯干,拿去大门口烧了。再斩一只公鸡,血滴门槛上。”
下人们连忙行动起来。
又损失一名得力干将,吴皇后心疼的在滴血,面上又不敢表露出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燕从灵将那树精劈成好几段。
她以为自己能隐藏的住。
但没想到地底的那些根须,早前就被破掉了。
处理好树精,四周那股阴冷感瞬时散去不少。其它人至多也就感觉没那么凉快,但对里间正在生产的周凝珠来说,却是松下一大口气。
上次见面,她还是华服珠冠,神色轻傲。
如今却像是一朵失去水分的花儿,苍白脆弱地躺在那儿。不衫不履,长发被汗打湿纠结成团。
见燕从灵进来,像是受不了自己这副模样显露在对方面前,将脸别了过去。
燕从灵不在意她是什么反应。
目光只落在她那圆鼓鼓袒露着的肚子上。
和寻常孕妇相比,更大一些,如同即将成熟落地的瓜。偏生周凝珠身量娇小纤细,薄薄一层肚皮被撑的发白,看着有些骇人。
她冰凉掌心贴上去时,对方轻轻颤下。
汗流的更多了。
吴皇后一行人下的是死手。
没有那道平安符,相当是半只脚踏入死门,周凝珠印堂眼角都隐约散发着灰气。
“快让殿下把白术大夫请来!”
推了一把那个还在抹泪的贴身丫鬟,看着榻上快要咬不住口中参片,明显进气多出气少的女人。燕从灵心底清楚,这一趟就算是白术也无力回天。
若是孩子正常尚且还能有办法,但这孩子打娘胎就带着邪气。
如今诱钩一般,钩开那道门。
不是邪气不能除,而是这孩子就是邪气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