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摆手,“别看了,我也没生过不会哄。”
刃一有些失望地刚要缩回手,近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搭了上来。几乎没有感觉到来人的气息,他惊了惊,接着便听到低沉的声音响起。
“交给我吧。”
楼弃雪接过孩子,一身白袍立在月下。
适才还在暗卫怀中哭闹不止的婴孩,在他这里不过随意拍哄几下,很快香甜睡去。
看了眼见鬼似瞪大双眼的刃一,他还好心提点了句,“不能光抱着站那不动,要哄才有用,”
这都是当初他带小来,带出来的经验。虽说孩子更小了些,但这套还是照样能用。
踟蹰片刻,刃一上前,“那我再试试?”
这孩子以后无父无母,又是个姑娘得不到太多重视,十有八九会被他的主子养在膝下。
要真这样,总不能指望让自己主子来哄吧?
两个压根没有孩子的大男人,深夜站在那里,围着一个婴孩探讨育儿经验。
画风怎么看怎么奇怪。
好在里间门很快被推开了,鹅黄衣裳的侍女探出脸,神情隐着一分激动,“燕姑娘,王爷正要寻你,恰巧你过来了。”
燕从灵点头,跟了进去。
室内还残留着那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夏末仍然闷热,宁封离也穿的少了些,没有再披那件氅衣。少年身形颀秀如雨后青竹,只是袖口偶尔露出的青脉明显的手,略显清瘦。
“王爷……”
大胆凑前几分,燕从灵打量着对方的脸。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苍白,带着一种久在病中的脆弱。微颦眉宇下,压着的眼尾却不觉透出锋利。
但漆黑深邃的眼瞳里,已经不见先前的异光。
燕从灵直回身子,“看来,王爷的病是大好了。”她进来之前,就特地留意过那个血湖,昔日她师父特地在里面布了一个法咒。
如今法咒已破,连心蛊解。
少年面上却不见丝毫欣喜,只疲倦按了按眉心,“是太子,拿命换了本王这条命。”
她幼时聪慧,总能将人心算至七八分,但这次却是始料不及的。恰如燕从灵所想,她同太子情分一般。一个以病弱伪装,一个以假面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