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刚给冬水田蓄了水,忙活了一天的刘老二带着家人扛着锄头和农具开始往家赶。
刘老二扛着锄头,身后跟着自己的老婆和几个少年娃,少年的娃娃精力充沛,在水稻田边边跑边闹。
而刘老二扛着锄头一边走路一边想事儿。
不像无忧无虑的少年娃娃,刘老二心里正盘算着去年的收成。
四川土地肥沃,降雨充足,多是水田种稻子,产量也要比其他地方高。
而刘老二家有水田五亩,去年收了大概二十石稻米,这不算少了,如果这二十石都是他的,那养活自己家里六口人是一点问题没有,交了官府的粮后,甚至还能有不少富余。
但问题是,这些地不是他的,是王大老爷家的。
每年他都要交给王老爷五成的租子。
如果光是交这五成的租子和官府的税,那刘老二凭这五亩水田也能养活自己家里的这六口人。
毕竟官府收的粮税不算多,而且往往也都混在王老爷的那五成租子一起交上去了。
但这样每年可就剩不下什么粮食了。
真正的问题是,官府收的不只是粮税,还有不少刘老二根本就不懂得的苛捐杂税。
这样一来,一年到头来,刘老二自己什么也捞不着,真正落得个勉强糊口。
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么多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但这几年真正让刘老二发愁的事儿就是这金川战事了。
但并非是这刘老二有什么忧国忧民的心,他本就大字不识一个,连县太爷叫什么都认不得,连自己家里那几亩地都操心不明白,更别提操心国家大事了。
愁就愁在这金川战事,平武县定下的杂税本来就不少,近年来更是遭了大难了,金川叛乱,朝廷平叛,平武县派了人来,要加收了平叛税。
“听说金川的叛乱已经基本平了,明年老爷应该就停了这平叛税了吧。”
“如果在收一年,那家里人可真就得死了。”
刘老二心里苦巴巴的想着,他甚至已经在盘算着,要不再去王老爷家里借些银子,再买几块地,不然仅凭现在的五亩地,可真活不下去了。
就在刘老二皱着一张干枯的老脸往村里走的时候,耳边厢却响起了声音。
“老汉,你过来!”
刘老二一抬头,却见村门口齐整整的站着一排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