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有一种想冲回卧室和云晓解释的冲动,他直到之前那些日子还想要把云晓杀死来摆脱系统,就是因为虽然琴酒死了云晓能独活,但是云晓要是死了,琴酒是会被系统瞬间夺走生命的……所以之前的尝试其实只是琴酒在不甘心之下想和自己爱的人一同死去,一同挣脱那无形的镣铐的挣扎的尝试,一种扭曲的玉石俱焚的反抗方法。
只是就算解释有什么用呢?难道“不是单纯想杀你,而是想和你一起去死”就能被原谅了吗?这甚至算不得一个解释,没有人会相信爱意会那么不堪,没有人会稀罕这样的爱意!
虽然琴酒前不久已经对心中的爱意低头,不再想着和云晓一起下地狱,而是想着哪怕自己下地狱,哪怕之后云晓还是会被系统束缚,去找其他人,甚至去其他的世界完成任务,哪怕再也见不到云晓……琴酒也想要云晓能活着。
还好我刚刚没有说我爱他。
琴酒甚至这么想着,还好在之前云晓问他的时候琴酒没有解释自己是因为爱他,所以才想要亲近他,无论如何都想云晓有一定的积分保障,但是同时又没放弃过杀死彼此,就是因为琴酒的心中只有彻底解开系统的束缚,然后两个人同时死去,又或者用足够的积分让云晓独活这两个选项。
还好刚才没有说实话……要不然若是让云晓知道那么多次想杀死他的我爱他,他会不会更恶心?会不会甚至感到我的这份爱意是很可笑的东西?
琴酒闭上眼,整个人的身体都佝偻的蹲下来,有着西欧人一贯的高大身材,一向挺拔警惕的他平生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举动。
如果我真的像组织里的那些人说的,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那就好了。
……
一个小时之后,云晓下了楼,他刷拉一下拉开了阳台的推拉门,看到琴酒烦躁的把烟灰缸摔了,并完全不守承诺的开始抽烟,心中毫不意外,毕竟刚刚琴酒给出的承诺只是针对幼崽儿,针对新生命特有的宽容,单单只是云晓的话,在琴酒心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云晓有这个自知之明。
只不过云晓真不知道琴酒有这么烦他,哪怕躲到阳台这种看不见云晓的地方,也依旧那么烦他。
不过没关系,刚刚这段时间云晓已经说服了自己别天天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现在云晓甚至轻轻的勾着嘴角:“不许抽烟了,已经太晚了,回去睡觉。”
而琴酒就只是盯着云晓甚至都有点渗血的额头。
很明显,在他离开卧室之后,云晓依旧拼命的擦了自己的额头好久……
云晓只见琴酒嗤笑一声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过来和我提这些要求的?”
“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和你绑定的性命相连的伴侣!就算恶心也得承认这层关系!”
就算恶心也得承认?这就是云晓平常用来说服他自己的话吗?琴酒看着云晓那戴了面具一般的精英范的微笑,心中像是被人用战术匕首狠狠戳中,面上却毫无异样,只是安静的掐灭了烟,把烟头和那些散碎的玻璃烟灰缸的碎片丢在一起,然后迈步走出了阳台。
而云晓见琴酒往卧室走去,注视着琴酒的背影,却仿佛听到了那来自命运的嘲笑声。
……这就对了嘛,即使再怎么恨云晓,琴酒也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活的好好的才对,毕竟他还得想出办法把云晓弄死,和云晓解绑呢,就像他过去一直在做的那样。
不过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的爱人。
云晓嘲讽的勾起嘴角———毕竟现在是性命相连的伴侣,在解绑之前,云晓就是能不要脸皮的扒着他爱的琴酒,扒着恨他入骨的琴酒不放,只要一秒钟不解绑,一秒钟琴酒就是他云晓的!只要一个小时不解绑,那这一个小时琴酒就是云晓的!只要不解绑,那琴酒永永远远便是云晓的!琴酒乐意承认也得承认,不乐意承认也得承认!就算是恶心也得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