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阶,以红温加持,双拳携带罡风,招招式式均可贯穿肉体。被击中者宛如被十万个乌兹同时平A,体内的经络和血液流动顿时紊乱,瞬间沦为废人。
地阶,即舍去了原本的招式。简家拳与赤霄七式不同,拳法体系中并没有严格的招式要求,凡实战均讲求随机应变。达到地阶的武者,便已舍弃招式,招招均为普通拳。
地阶与人阶最大的区别,便是罡风传递方式的不同。地阶武者不仅能靠双拳传递罡风,更能将罡风蕴于身体各个部位的肌肉之中。当对手击打到地阶武者身体的各个部位上时,罡风便会从受击部位倾泻而出,随武器倒灌入对手体内。沈赤侯,便是“红温境”修至地阶的武者。
而天阶,属于存在于简家拳武者心中的一种理想概念,即便是简兵安本人,终其一生也从未修炼至天阶。
起初赫然觉得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最多是“人阶”强者,所以他辗转腾挪寻找沈赤侯拳法的破绽,十合下来,以击中其右胸一次,腹部一次,脸颊一次。
此时的沈赤侯,脸上已被赫然的快拳开出了一道血口,胸口受的重击也让他五脏六腑难以平静,十合结束拉开距离后,他终于吐出血来。
赫然看着吐血的沈赤侯,感到有些地方不对劲,再一看自己的双手,鲜血如细线般迸射而出。
沈赤侯的心在渐渐下沉,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师父说的话:
以不变应万变。想要取胜,最先要做的,就是学会坚忍,学会挨打,而真正的惊雷炸响前,总是无声的。
你要记住这点,因为你看起来虽沉着,但心怀热血,我相信你在三十岁前必能参透本门拳法,扬名全炎国。但如果你临敌之时自乱阵脚,忘了这一点,那死的就是你了。
青砖白瓦的老平房,阴郁的古树,面容枯槁的老人坐在树下,向少年谆谆告诫。这样的景象,重新浮现在沈赤侯面前。
脸上的鲜血已经止住,留下了红黑色的印痕。沈赤侯擦掉了嘴角的血,面露平静,凝视着眼前的赫然。
赫然看着布满鲜红的双手,只觉得无形的罡风束缚了周身,就像是强劲的角马被巨鳄撕咬着拖入河水,剑鱼被大白鲨啃住了腰。
然后沈赤侯的双拳,赤红色的壮汉携着青灰色的罡风,就象是喷发的活火山一样,向他压了下来,避无可避。
“我就要死了吗?”赫然喃喃道。
我的妻子温柔而贤惠,我的大儿子聪明又可爱。因为我的错误,小儿子已不在人世。我度过了一生之后,穿越到这个世界,只为见上小儿子一面。
他为什么会败?
他虽然败了,但赫然儿子却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而赫然也一定能见到他的儿子。
一定能见到。
因为就在罡风袭来的那一刻,忽然有股力量从左侧袭来,如严冬里的星火,迎在了罡风面前。这一丝星火,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化解了沈赤侯最后一击。
沈赤侯的面前,除了赫然,多了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两个小丑。
“难道是赫然的同伙?”
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脸,浪人的脸。
“徐乐!”
徐乐面带微笑,看向身后的赫然,说道:“赫然,还认得我不?”
赫然耸然动容,因为他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立刻叫了出来:“乐哥!赫然小弟见过乐哥!”
沈赤侯早在看到徐乐时,提前收住了拳劲,从空中翻了一圈,如燕子般落向地面。他平定了内息,但惊讶也挂在了脸上:“徐乐,你们俩认识?”
徐乐道:“岂止是认识,我算是他的前辈。赫然是现任阿戈尔的乐信使,而我,是前一任阿戈尔的乐信使。”
沈赤侯道:“怪不得你叫徐乐,原来是这个意思。”
徐乐面露难色,说道:“这件事,我本不愿说的。赫然,你说说你儿子怎么死的。”
赫然见徐乐这么一问,眉头紧锁,过了半天小声蹦出了几个字:“……顶死的。”
徐乐怒叫道:“大点声!大伙听不见!”
赫然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是个混蛋!我把我儿子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