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煎锅的滋滋声,香气从门框飘出,鼠王看着手里的表,此时已经是中午,刚好到饭点。
莫斯提马坐在餐桌一侧,右手随意地按在案上,食指不停地点着桌面。
莫斯提马道:“鼠老伯,饭好了没有?”
汐坐在桌子另一侧,表情却比莫斯提马焦躁得多。
师徒二人衣服和鞋子上布满了灰尘,显然是刚从远方赶路过来。阴冷的泥水经过冷风的吹拂,在二人的夹克衫上结成了土块。
鼠王却不急不缓,他这样的老人总是富有耐心,他拿着锅铲在饼铛内翻动,一个个门丁肉饼摆上了盘。
“年轻人真是没有耐心,你既然当了师父,就该给徒弟带个好头。”鼠王端着整整一盘的肉饼,笑得很慈祥。
门丁肉饼,虽是肉饼,但却是圆柱形的,如门钉一般。这样的一个“门钉”,里面塞满了碎牛肉,若用筷子夹,汁水便会随之流出。
“丫头们,可以开吃了。”鼠王说道。
肉饼已上餐桌,莫斯提马和汐已顾不上女子的矜持,连忙下手,拿到了肉饼便啃了起来。大吃大嚼,牛油顺着肉饼上的破洞,流到了衣服上。
“你们还真是有意思,吃上了就不管不顾,我记得你刚在尚蜀跑了个大单子,为什么今天想起要来光临我老头子的小屋?”
莫斯提马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含糊地嘟哝着:“因为……我俩没钱了……钱……全没了。”她一边说一边吞咽,多天的饥饿已让她顾不上措辞。
汐补充道:“师父的意思是说,我们的钱在龙门外围全被偷走了,一进城正好离鼠王您这里最近,所以来讨些吃食。我代师父谢过您老人家。”
鼠王摆手道:“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莫斯提马很小的时候就跟老夫认识,区区一顿饭,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来我这吃饭的客人,你们俩又不是第一批了。”
莫斯提马吃了两个肉饼后,肚子已经填饱,她缓过神来,问道:“难道还有别人来过你这里蹭饭?大名鼎鼎的鼠王可不像是开饭馆的人。”
鼠王道:“一个月前也有人来过,是我亲自邀请的,他叫特子。”
师徒二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已顾不上吃喝,莫斯提马忙问道:“你说的特子可是一个鼠人?”
鼠王的眼神变得悠远,话语之中多了几分感慨:“是啊,正是鼠人特子,那是我今年唯一尽全力与之对战的人。”
汐纳闷道:“可他只是个赌徒,那次他在尚蜀输了钱之后,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鼠王道:“不要小看这种人,输了之后能全身而退,往往才能赢的光彩。”
莫斯提马又拿起了一块肉饼,啃了两口说道:“特子这个人和你打过架?以你的源石技艺,在龙门也算是一流了。”
鼠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是一双戴满了戒指的手,一双苍老的手,上一次鼠王用这双手亲自杀人,显然已是十多年以前了。
“我和他并没有打架,而是赌博。”鼠王说道,“有时候,赌局比战场要刺激得多。”
莫斯提马笑了:“我觉得老人家还是要远离这种东西为妙,真要是把家当都赔进去,怕不是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了。”
鼠王看着二人身上的土块,好奇地问道:“但时至今日,我还是有钱花,不过,你们的钱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