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特子是余下的那两成男人,他是个从不惯着女人的男人。
一听青青这么说,他当即也吼了起来,而且吼得声音更大,语速又快得像一挺冲锋枪:“他们被失控的感染者袭击,塞雷娅不在我怎么去,你告诉我?达莉娅那丫头有抽干所有人体水分的能力,我都能保得住她吗?如果塞雷娅在的话我为什么不在?你告诉我,昂?塞雷娅都没有在为什么我要去......为什么?塞雷娅都不在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去啊?啊?她赶过去结果被暴走的感染者困住了,塞雷娅不在我为什么要去啊?啊?你...你告诉我,来,她不来帮忙制服感染者我为什么要去?你...来,这个博士要不你来当,你给我说话。”
被一通吼过之后,青青又能怎么说呢?她当然只能哭。
她是个来罗德岛实习小姑娘,特子是她的上司,被上司训斥得没了脾气、磨掉了锐气,只能任由眼泪汪汪地往下掉。
霜星在一旁静观其变,对于这些事,她向来不好插手,可就连一向冷傲如冰的她,今天也觉得特子说得这番话有些过分了。
青青不像诗怀雅,诗怀雅哭的时候还会以大小姐自居故作矜持,可青青只是个平民出身的姑娘,她这一哭就开始哇哇的叫,怒不可遏之下什么埋怨的话和脏话都说了出来,当真是不堪入耳,最后她还咒骂了一句:“王八蛋东西,越说越起劲,就你这衰样也配当博士?”
特子当即回敬:“你实习干员觉得是我的锅,那就是我的锅,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实习干员说的话,就像是一个癌症晚期患者说的话一样。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不顺从他呢?你总要给人最后一段时间一个好的回忆吧,最后的时光里。因为实习干员这个职位很尴尬,实习再往上一点,转正、资深、高级资深,可能说,欸,有点实力,还能操作一下。
实习干员往下,清洁工打杂的小时工,啊,人家是纯属干日结的,因为太卑微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技术……
因为你是实习干员呐,你觉得我比你身份地位高,所以我说的任何话都是优越,你并不管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我实习干员我最猛,打整合运动我上我能单杀爱国者,那高级资深干员全是啥比。你比我星星多你说话就是放屁,这就是你这种人的想法。但是呢,你的想法是对的,为什么呢?因为你癌症晚期。没办法,我同意,对不起,我优越了。
可能是我膨胀了,不好意思啊,我膨胀了。”
两分钟内,特子连续套用某知名抽象主播的话,狠狠地将青青羞辱了一遍,可怜的实习姑娘挂着两条泪痕,竟连眼泪也没法再多流出一滴。
霜星终于忍不住劝导特子:“你骂得这么狠干什么?人家还是个姑娘,又没犯错。”
就算是在之前整合运动中,她也找不到像特子这样不由分说就辱骂属下的干部,心里肯定是颇有微词。
特子却手一伸,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卷卫生纸,扔给了青青,说道:“谁叫她在我想问题的时候烦我,之后舰上所有人,都不许在我思考的时候打搅我!”
叫嚷之间,车上的司机突然指向远处的石山,叫道:“快看,喷泉!”
石柱掩映之间,几道足有五丈高的水柱从地面的裂隙中直冲上天。
而这几块风化形成的石柱的中间正是沙漠绿洲旁的一大片空地,赫默和她带领的一帮干员正好停在空地中央,已因恶斗而接近精疲力竭。
地下水的流动令松动的沙土形成了流沙,他们以半蹲的姿势才能堪堪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