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明媚,清爽的风几乎能把人带着飘飞至半空。
四人中,令确实是在飞,她斜坐在自己的长杖上,将一头墨蓝色的长发用丝带束起,随风飘动,优哉游哉,闲适得很。
其余三人却都是在用双腿走,不出一刻钟,特子已觉得腿酸腰酸,大抵是这身体本不属于自己,因而用来始终也不及自己那般灵活。
他同方才那般看了看令,又瞟了一眼卓越,忿忿然道:“我以为丐帮会备好车马拉我们去的,未曾想非但伙食自费,这赶路还得靠腿,欧阳岚岚这啥比真是不地道,他奶奶的熊。”
未等卓越开口,令却抢先警告了他:“管好你的嘴,别用鹿姑娘的嘴巴说这种污言秽语,会坏阴德的。”
“阴德?”特子道,“岁相也懂阴德吗?”
令道:“奇门八卦,五行之说,略知一二。”
“人积阴德无非是为了死后到了阎王那立功,求个来生的福报,或是余荫子孙后代。”特子望了望路旁的树影,“可岁相既死不了,又生不了孩子,要这功德或是阴德倒也没啥大用。”
令倚在杖上,神情却更加认真:“但对你来说是有用的,凡是都将求个命数和缘分,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有些事情的因是不经意间种下的,但另外一些当属事在人为,好男儿无论是生逢盛世或是生于乱世,可从来无法置身事外,就比如为大炎效力,就是能给你种善因,赚名誉,攒功德的大好事。”
“又来了。”特子皱眉,“看来一直是你想要我去玉门关建功立业,真是有点像一个人。”
令不解:“像谁?”
“像我老娘。”特子道,“当初在地球,也是我原来那个世界,我娘就一直鼓励我考学,考学还不够,还要我考证,说是找工作用,可前脚大学都没上,后脚我就到了这里,一去十来年。”
令道:“十年,若能有个书信往来,也能沟通。”
特子道:“再无音讯了,李仲哥说我和徐乐在这个世界扎根太深,回不去,那倒也省事,十年,在这里待了十年,天知道浪子归乡又该以和面目面对这一切。”
令听得有些动容:“你很想家里人?”
“不想,不想。”特子轻声说了一句,又紧接着低头往前走。
令当然看得出他在撒谎,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在岁相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而特子算是跟她很合得来的那个。
她见他顿时默然无语,便向安慰孩子似的说道:“特啊,你也别太伤心难过,至少你家里人都活得很好,你也过得挺不错的,但现在你得注意自己是有家室的人,生活美满,妻子貌美如花,儿子又聪明伶俐。”
“对啊!”特子的心里忽然一亮,“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忘了自己是人生赢家咯。”
令道:“所以你不光得为家里人做表率,人生短短一甲子,总得做点能让自己自豪的事,就像小叶那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