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年轻了,这份年龄让行商镖客们几乎提不起重视之心。
道袍是前朝多用的常服,这一习惯也流传下来,变成许多读书人的日常装束。镖客大汉们立即面露轻蔑,哼笑一声,低头不管他了。
“自己走这一道的夜路,还冒着雨,居然没让土匪扒层皮,真是稀奇。”
“你别说。”一个络腮胡的镖客啧啧称奇,“这儿是穿过五雷山、通往天月城的一处捷径。天月观和五行书院最看重读书人,他说不定来对了呢。”
“也得有命过去啊。”另一个中年人用打量的视线上下扫荡,不怀好意地低语,“你们说,这年轻人身上是不是揣着全家几辈子的金银细软,要是我们能……”
惧怕被土匪拦路的镖客,有时也化身为吞噬更弱小之人的猛兽。
这些议论看似是窃窃私语,实则每一句话、每一道目光,都没有遗落薛简的耳朵。
甚至连江世安也完全听清了。
他飘在半空中,没有被雨水沾湿半点,甚至还因为雨夜感到更加舒适。听到旁边不远处商贩镖客的打算,才抬起眼皮瞟过去一眼,嘀咕:“幸亏是你。”
“怎么说?”薛简也生起火,暖了暖冰凉的手指。
“换了我,说不定会先下手为强。”
道长转头看向他的方向,顿了顿,忽然说:“有理。”说罢便起身向那边走过去。
江世安措手不及,瞳孔紧缩,立刻道:“等一下,你转性了啊?不是,我就那么一说,人之善恶论迹不论心,要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