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安不知道他割破了哪里。
他听到涓滴细流、浸透衣衫的微响。江世安仰头要说什么,脸颊上被柔软的东西碰了碰——伴随着血迹,滚烫的火焰一下子就燎了上来。
他一时失声,感觉到对方残损的舌尖……明明被咬破了,伤口那么深,却仿佛对疼痛无知无觉般舔舐他的脸颊。
“……你……”江世安受不了,抬手扣住他的侧颈,冰凉的手下意识地紧握用力,想要让他恢复正常,“……狗吗你……”
薛简不把这句话当成侮辱。
漆黑一片。他目不能视,却睁着眼睛看他,眼中透出一点点专注的光,他像动物一样舔江世安的脸,把滴上去的血液舔干净。
江世安习惯了冷,被这种刺激的热烫得轻微发抖。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抬手要推开对方,却发觉薛简太过用力、抱得太紧,倘若真要推开对方,一定会伤到道长。
这算怎么回事儿?
江世安头疼得不行,他不知道薛知一怎么会疯到这个地步。两人的气息密密地交织着,对方向下而去,捧着他的脸舔到侧颈、逼近咽喉,薛简顿了顿,忽然说:“我想吃了你。”
江世安咽了口唾沫,喉骨在对方的指下颤动:“你生病了。观主不该关你,应该先带你去看大夫。”
可修道人兼修医术,薛简自己就精通岐黄之术,师爷广虔道人更是天底下首屈一指、能起死回生的道医。出了太平山,又到哪里去找更厉害的医师?
薛简听了,微微一笑,指尖抚摸他的喉咙。道长含着血的牙齿密密地在上面留下血印咬痕,像一只在分食残躯的狼。江世安不疼,只是被热得发麻,他大口喘气,让寒冷的空气涌入胸腔,想要在黑暗的狭窄空间里得到一些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