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任何办法可以救薛简的命,他什么都愿意做。
时间紧张,江世安每次行至一个地方,都会立即给常年在此地活动的名医写拜帖。今日两人已经见过怒江城最好的医师——可那个人连两人谁是活人都分不清楚,真是庸医。
他写好信件,用红泥封起来。窗外的电光无声地划过天际,瞬息间点亮室内的一切。那些隆隆雷声、迟迟地翻滚着响起。
江世安用手按住眼睛,低低地吐出一口气。他听到身后轻微的声音,是薛简走过来,立在他身后。
薛简抬起手,指尖很轻地碰到了他的肩膀。他慢慢地,将手落到江世安的肩头,像是怕惊走他。在烛火之前,薛简轻声道:“文吉……你会抛下我吗?”
江世安说:“你死我也死,有什么大不了,谁抛下谁啊。只是我没想到你的时间这么短……真是一笔不划算的交易。你和乔红药的脑子都有病……”
薛简低头凑过来,声音渐近:“我应该早跟你说的。”
江世安扯了一下嘴角:“再来一次你也不会说,别当我是傻子了。”
薛简的手微微收拢了一下,摁住江世安的肩膀,他向江世安道歉,可是又一次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明明文吉的触感就在指尖,但他的回应、他的声音,却总是沉向无人般的寂静。
薛简的思绪有些混乱起来了。他积压着许多被“冷置”的失控,在江世安忽然间的沉默中,一种比失去血肉更煎熬的滋味纠缠上来,噬咬着他的骨骼。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摸索着,紧紧地攥住对方的手,轻声唤了一句:“文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