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乐的要蹦起来,江怀看了他一眼,他又做了回去,大眼睛盯着江怀,可怜兮兮的样子,江怀好笑摇头,道“去吧,家里纸不多了,路过铺子顺便买一些。”
姐弟二人到了集市,因快到重阳,街上的铺子用菊花扎成门洞,既雅致又带着清香,另有卖狮蛮栗子糕,这是用米粉和着栗子肉做成的糕饼,多捏成南蛮王骑狮子的形状,是以叫狮蛮糕,江絮给三郎买了块,三郎乐滋滋的接过道“阿姐,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江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一会回去可别闹腾了,要听阿兄的话,好好习字。”三郎得了好处自然满口答应。
江絮去裁缝铺买了银线又去了书铺,这附近到没有专门的纸张铺子,只这一家书铺带着卖些笔墨纸砚,总归不算分家,生意倒还不错,她时常帮江怀买写纸张,店里的掌柜也认得她,见她来,亲切道“江娘子又来买纸,这次还跟往常一样嘛?”
江絮点头应道,那掌柜去称纸,待包好递给她,道“听说江郎君病了,不知可好些了?”
江絮道“阿兄他已大好,多谢费心想着。”
掌柜知道她家情况,叹气道“可惜了。”
江絮又听掌柜絮叨几句,便领着三郎离开,两人转过街口,正要入巷,却被一青衣劲装男子拦住,江絮看他有些眼熟,正思忖,听他道“江娘子,我家郎君有请。”
江絮往他身后看去,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乍一看到十分平常,只是那套车的马,十分壮硕,实不像是普通的马匹,到有几分大宛马的气势。
江絮自不会去,她思忖间已经想起这青衣男子身份,正是那赵世子的侍卫,她正要开口,就见三郎冲到她身前,道“你是谁?找我姐姐作甚?”
江絮心中一暖,安抚的摸了摸这小勇士的头,对那青衣男子道“不知指挥使有何事吩咐,我与指挥使男女有别,独身相见,恐对指挥使名声有损。”
她声音不小,想来这马车中人应该听得见,江絮不知这人为何寻她,只能猜他许是因自己不愿与他做妾,寻自己麻烦,不过若是如此,此人估摸肚量甚小,她正思量,那马车帘忽然拉开,有一人站了出来,金冠束发,着白色绣金丝团纹圆领箭袖袍,系着玛瑙玉带,腰间配龙纹镂空玉佩,相貌俊逸,仪表不凡,正是那日的赵指挥使,他居高临下,神色倨傲道“你果真定亲了?”
江絮知道这事江百户的推辞,她自不会拆穿,道“回指挥使,妾确实已经定亲。”
赵达扯了扯嘴角,道“这可真是巧了不是。”他说着从马车上下来,几步走到江絮跟前,江絮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三郎以为姐姐被这人吓到了,撑着胳膊挡在她面前“坏人,你想干什么?”
江絮忙捂着他的嘴,道“三郎年幼,冒犯指挥使,求指挥使恕罪。”
赵达扫他一眼,道“赵荣,带走。”话落,身后那青衣男子上前一步抓过江三郎,将他提溜走,江絮的力气哪里争得过他,只能看着江三郎被他带走,她心中焦急,跪下道“世子,你大人有大量,莫与小孩子计较,妾愿待三郎受罚。”
赵达俯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他手劲大,捏的江絮生疼,偏她还不敢反抗,只能任他磋磨,见他笑道“江娘子果真面若桃花,肤若凝脂,甚和我心。”
江絮活了两世,哪里见过这样轻浮的调戏,气的肺都要炸了,想到三郎,还得扯出笑脸去应对“妾蒲柳之姿,担不起指挥使之赞,且妾家中已定亲,怕要辜负指挥使厚爱。”
赵达手微微一松,道“定亲又如何?我想要的人,纵是成婚了,又能如何?”
江絮没想到此人样貌堂堂,确是如此无耻自大之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诧异的看他,赵达似不在意,他又道“江娘子,我惯来对美人宽容,你们江家欺上瞒下的事我可以不在乎,我再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三日之内,我想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答案。”
说完,到不再管江絮,径直上了马车,那赵荣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翻身上马,架着马车离去,江絮想到三郎,忙起身去追,只是她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马,跑到巷口就已经追不上,她正焦急,就见三郎冲了过来,抱着她的腿,哭道“阿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江絮摸了摸他的头,道“阿姐没事,今日这事你莫要说出去,免得阿爹阿娘担心。”
这赵指挥使不就是色欲熏心,觊觎她的长相,她遂了他的意便是,江家位卑,得罪不起赵指挥使,她也不愿江家因她而出事,只今日之事若是让江家夫妻知道,怕是更难说服他们同意此事,且还有江怀,她还需要想个理由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