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琪摇头,道“我们要去上京。”
信国公府在上京,江絮原是说要去找赵达,不过是哄骗她们的托词,阿琪当了真。
那人一听道“去那作甚,听说皇帝都跑到江南去了。”
阿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眼江絮,江絮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倒有了些兴致道“陛下为何要去江南?”
第5章 落难
“你说说你,捞个死人上来做什么?摆在屋里还晦气,你快点想办法扔出去!”
“阿娘,她还有气呢,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呸,你是什么肚肠你老娘还不清楚,我看你就是看上她长得俊,她这个样子,就是活了,你养的起?咱家都快没米下锅了,哪有闲钱给人看病,趁早扔出去,别在这碍眼。”
“阿娘,在等一晚,明早不醒我就扔出去。”
好吵,好像耳边又蚊子一直嗡嗡乱叫一般,江絮想拿被子捂住耳朵,但手莫名使不上劲,头昏昏沉沉的,外面又有人说起话来“不行,明天要是死屋里了,这还住不住人了!”
江絮吵得头更疼了,她用力睁开眼,入眼的是破旧陌生的房顶,房梁上布满灰层与蛛网,这里是哪里?她一时有些恍惚,头昏沉的厉害,只听到门口有说话声“阿娘,现在到处都是死人,你还忌讳那些作甚,就多一晚,明儿不醒,我一定给她扔出去。”
陌生的男声,她朝着那边看去,靠近房门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女的头发半白,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褶皱,穿着打满补丁的灰旧衣裳,男的很年轻,皮肤黝黑,身材瘦削,上半身光着,只下半身穿了件灰色的裤子,补丁比那老媪要少许多,他说着,似往这边看了眼,江絮忙闭上眼睛。
这是两个陌生人,江絮潜意识并不想让人知道她醒了,那两人又说了几句,老媪妥协了,骂骂咧咧的出了屋子,年轻男人似乎走了过来,粗糙的手摸上了她的额头慢慢往下,在她的唇上停了下,才松开,江絮听到他离开的动静,好一会才睁开眼。
记忆随着她的清醒慢慢回笼,那日阿兄送她上了去金城郡的船,正听那船上人说圣德帝因高开本造反迁居江南之事,不曾想在金城郡域内还被瓜州的官船追上,这种私下偷渡的是多是民不举官不究,给些银钱就过去了。
但这次却没行得通,他们借口船上有逃犯,不由分说要上船搜查,人没查到,那些匪兵见船上人多带着财务,起了歹意,将财务搜刮一空不说,又起了淫心,江絮与船中几名小娘子颜色好,强行俘虏,江絮深知被抓走会是什么生活,她挣扎时,跳入河中,前世她原是会水,只多年未曾碰过,动作早已不熟练,在水中不多时已经无了意识,在醒过来,就是现在,她被人救了,可这救她的,恐也没安好心,她心中苦笑,这张脸她原是喜爱的,谁家小娘子不爱俏,现今看来,倒是给她带来太多祸端。
“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你果然醒了。”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瘦却非常高,挡住了门口的光线,江絮看不清他的脸,这人去而复返,怀疑她在装睡却不拆穿,等着她露马脚,恐不是单纯之人,江絮思忖间,强撑着想要坐起来,男人忙走过来,阻止道“你还虚,先躺着。”
他靠的近,江絮闻到他身上有一丝腥味,像是河水晒干的味道,她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她昏迷好些时日,声音弱的跟奶猫叫似的,她自己听到都吓了一跳。
“这里是瓜州下苗村,我叫陈维生。”男人解释道,他似乎有些高兴,坐在床沿,一把握着她的手,又道“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可就拗不过我娘了。”
江絮想挣脱开,但她虚弱的很,那点子挣扎陈维生根本不看在眼里,她索性放弃道“我是谁?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不记得了?”陈维生的语气惊讶,他又道“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江絮皱着眉,好半天摇摇头道“想不起来了。”
陈维生道“那就别想了,明儿我找大夫给你瞧瞧,许是伤了头。”
江絮点头,又道“多谢你,只是不知道我与你是什么关系?”
陈维生笑道“眼下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往后,你就是我娘子了。”他自顾自说着,并不管江絮的神色,又似关心道“你该饿了,我去为你准备些吃的。”
江絮觉得她现在跟砧板上的鱼肉似的,除了点头,别无他法,只是这几句话,倒是看得出陈维生此人颇为自大,虽对她话有怀疑,但觉得她是囊中之物,暂时不会伤害她,她需的养好了身子,再说其他的事。
陈维生靠着草垛,眯着眼盯着灶下的火,浓郁的米香味很快弥漫开来,刘氏老远就闻到了,真想说谁家这么奢侈,就见她家烟囱冒着烟,气的她抄起一根棍子就往厨房冲,见陈维生一棒子就下去,陈维生被他娘打惯了,滑溜的很,棒子还未碰到他,人就已经跑了,刘氏道“臭小子,你是中邪了?这么糟践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