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将刘梦护在身后,才说话,道“我妹妹年纪小,认错了人,还请贵人勿怪。”
江怀见他那副警惕的模样,一时有些恍惚,絮絮年幼时,他也是这般将她护在身后,如今却是连为她收尸都做不到,神色越发黯然,缓了缓才解释道“小郎君莫急,我并无他意,只是小娘子口中之人,许是与我相识。”
刘安上下打量他,见他举止文雅,倒不似奸诈之人,况他一出手就能给梦梦二两银子,应是良善之人,他斟酌道“我们与他相处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好人,但他已经死了。”
江怀沉默许久,掏了些碎银放在刘梦的破碗里,方道“多谢了。”说完不在停留,转身离去。
刘安望着他的背影,莫怪梦梦认错,这看起来与江少监确实相似,他犹豫了会,忽然追了上前,江怀不解,听他道“你是不是姓江?”
第27章 消息
刘娘子正坐在屋里里缝补刘安三人的衣服,忽听见院中有人推门,以为是刘安几日回来了,见日头还早,边走出屋子边问道“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待看清院中人时,顿时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好半晌才回过神,诧异道“江郎君?怎会是你?你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江怀见故人,早已没了往日的懵懂,他行礼道“刘娘子,许久未见,你一向可好。”又道“我听闻江少监出事,特从河东来此,未曾想会在这里遇到你,到是巧了。”
听她提及江少监,刘娘子神情一变,道“我本是想去河东府与你说这事,原你已经知道了,倒是省了我这一趟。”
江怀闻言,感谢道“刘娘子仁义。”
刘娘子摇了摇头,她算什么仁义,听他又道“我远在河东,对西齐之事只是听说,今日既见了娘子,还想与娘子确定一件事,江少监当真死了吗?”
刘娘子神色黯然,道“我知江郎君不愿意信,但少监确实已经身亡,当时陛下盛怒,将少监的尸身挂在城门三日,后来还是石都督求情,才得以偷偷安葬,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绝不敢隐瞒郎君。”说着似又想起当日情况,江少监苍白腐烂的脸,眼眶一红,哽咽道“少监帮我许多,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只能眼睁睁看他蒙受不白之冤而死,如今为了活命,连金城郡都不敢了。”
江怀犹豫了下,道“不知娘子看到的尸身是男是女?”
他这个问题问的怪,院中几人静了几秒,还是刘安接话道“少监自然是男子,尸身如何会是女的。”
刘安如今知此人当真是他们要寻的江郎君,倒是松了口气,亏得他当时喊了一声,倒是省了他们寻人,恐他不信,又道“少监的尸身是我与石都督一同安葬的,我绝对不会看错。”
江怀又问道“当真?”
刘安点头,寿衣都是他跟石都督经手的,如何会看错,不料他说完,见那江郎君似乎松了口气,道“多谢小郎君。”
那尸体果然不是絮絮,他当时诈闻絮絮死讯,如遭雷击,后又听闻燕王领兵攻打高峰县一事,便与世子求了个恩准,随大军一路过来,这一路,听了不少有关江少监的离奇传闻,有说他与陆文之间有断袖之癖的,亦有说他与陆仁之间有苟且,说的多离谱的都有,唯一没人提过她是女儿身这件事。
若那尸体当真是絮絮,西齐那边岂会帮她隐瞒此事,如此想来,只有一个可能,便是那尸身并非絮絮,絮絮有可能还没死,思及此,江怀就觉得心中有了期盼,多半是制造假尸体的那人,隐藏了絮絮,到不知她如今在何处,可还安好。
刘娘子亦聪慧之人,从他言语神情中隐约猜到些什么,虽有些不敢信,但却并非不可能,道“郎君之意莫不是怀疑那尸体非江少监,而是他人假扮?”
话已至此,江怀道不好在瞒他,况他对絮絮在金城郡之事知之甚少,有些事恐还需要刘娘子帮助,便道“不瞒娘子,江少监乃是家妹,若小郎君当日收敛尸身当真为男子,便不会是她。”
院中三人不料事情竟还有如此转机,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江少监竟然是女子,他们想都不敢想,好一会,倒是刘娘子想起往日之事,问道“少监莫非是江家絮娘?”
见江怀点头,她忽恍然,怪道那会子提到江絮身死,江少监并未多大反应,她原还以为是两人感情太淡,未曾想到她原来就是江絮本人,又想到自己还与她说过曾是江絮密友之类的话,如今想来,倒是有几分难堪,亏得少监大度,并未揭穿自己。
少监既是女子,当日的尸身必不会是她,如此说来,她可能还活着,江郎君恐也是如此想法,方才从河东来此,她思忖半晌,道“江郎君,少监与我有恩,既知她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如有能帮忙之处,江郎君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