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爷撇撇嘴,不好反驳大兄,听他又道“父亲,如今关中的人还在府里,若真是朝廷之人,被发现端倪,恐对周家不利,还是早些让他们离开为好。”
当初假借淮王一事,掩盖关中之人,他就不同意,如今果真引来朝廷之人,若是被发现,周家危矣。
周家主未接他话,对着一旁的周六爷道“四丫头跟姓林那小子怎么样?若是无他事,婚事早早办了,让他们早点回关中。”
“有甚不好办,我们四娘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哪里配不上那小子,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他敢不负责,就让他有来无回。”
林敬路过茶楼下时,江絮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拍了把一旁埋头吃东西的刘安,道“你看那人,是不是林大人?”
刘安忙抬头看去,到还真是他,他不解道“林大人不是该在高峰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井楼,位于河州郡西侧,往北面坐着,便能看到河州周家的大宅,江絮与刘安正在楼上吃茶,这里的茶水都是用牛奶煮出来的奶茶,咸咸的,她喝着还行,刘安倒是喝不惯,苦着脸尝了一口,不在碰它,只一个劲的吃着桌上的小食,他半大的孩子,正在长身体,饿的快,江絮怕他不够吃,又叫了些过来
江絮摇头,不过倒隐有些猜测,关中如今四处征战,战马是必备的,林敬从周家附近出来,多半是想从周家买些马回去,若真是林敬,她倒是不必在此守株待兔了,思及此,便跟了上去。
林敬一早就察觉有人跟着他,他不慌不忙,沿着街道走了会,转身进了一处巷子。
江絮看他进巷子,猜测自己应是暴露了,不知巷子里面会有什么埋伏,只好在外喊道“林大人,高峰一别,不想在这里遇到,倒是有缘。”
她如此说,不见回音,便进了巷口,见林敬站在不远处,着月白圆领袍,腰系宝石玛瑙玉带,头戴玉簪,立如芝兰玉树,清隽疏朗,只单单站在巷子里,到是衬得这昏暗的巷子都好像明亮起来,江絮在西齐见过不少文人儒生,到从未有他这般若清风明月之人,她道“林大人,当日在下与大人在高峰佛台村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大人可还记得?”
林敬打量一眼江絮,他这相貌与记忆里,倒是有些不同,道“原是小郎君,倒是巧了。”
江絮自报家门,道“在下姓江,世子府中江朝奉是在下的兄长,当日在高峰,多亏林先生解围。”
林敬道“江郎君言重,当日都是误会,到不知小郎君缘何来此?”
她二人来河州已有几日,虽知道陆仁在周家,但依旧不得见,陆仁身份特殊,她如今一个白身,不好大咧咧的拜见,原想着走些其他法子混进去,但这周家规矩严,便是平日里买卖的菜蔬之类都是有固定的,他们倒是无从下手,况这些时日,刘安在城中探查消息,若周家有心,恐早已注意到,必会更加小心防范。
且周家在本地势力庞大,若只是因他防范还是小事,倘若他们动了杀意,便不妙了,只好每日在周家附近的茶馆守着,若他真在府中,总有出门之时,到时寻了机会,再与他一见,守株待兔的法子,虽蠢笨些,到不一定无用
莫不是世子派他来此,但买马一事,世子应是知晓,若真派人亦会与他联络,到不知这江郎君是何目的。
江絮知林敬这人心思缜密,她若扯谎,多半会被此人看穿,他本就对自己有防心,到时再想探些消息,难以,况这事,她倒没甚好隐瞒,她道“不敢瞒大人,我曾与西齐淮王殿下有些私交,听闻他出事,甚是不安,知他如今在河州,特来此处想看看他如今可好。”
林敬想不到他是为此事而来,忆起赵华先前之言,他道“前几日在城中打探淮王消息的是你?”
江絮早知这事瞒不住周家,不想连林敬都这么快知道了,现在想来,幸而没有走偏门入周府,不若现在恐已经落入周家人手中,到时可就说不清了
淮王殿下在周府一事本就是周家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一为了引淮王而来,二来是混人耳目,隐藏他来河州踪迹,倒不想意料之外的人引来。
江絮一怔,似有些不信,道“当真?
林敬道“我知江郎君寻友心切,但淮王确实不在河州,周家一早就派人探听淮王下落,若他来此,不可能躲过周家的耳目。”
江絮闻言道“多谢林大人告知,如此便不叨扰林大人,江某先行告辞。”
他如此说,林敬并不挽留,见他离去,赵华方现身,道“大人,此人我曾见过,他原是西齐太子的人,当初郡王被困高峰,便是他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