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发忙道“王妃恕罪,元娘子因生了病,如今恐不能来。”
“不能来?她生了什么病不能来?我家三郎如今生死未卜,凭什么她病了就不能来?孙嬷嬷,去找人给我把她抬过去!”于氏冷声吩咐,孙嬷嬷知道于氏是迁怒,待她冷静过来必定要懊悔此事,正犹豫如何劝说,门外传来一声厉呵!
“你闹够了没有?”来人是晋王,他冷着脸,看着于氏,道“你的三郎干的好事,旁人都说不出口,你还好意思,让别人来!他失踪也是活该。”
于氏闻言一怔,顾不得威仪,厉声尖叫“赵坚,你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三郎是你的亲骨肉!他如今生死未卜,你竟然如此狠毒咒他,他若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正合了你的意不是!”
赵坚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到底老夫老妻,心生不忍,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去,长叹口气,将世子府中发生的事与于氏说了一遍,于氏一怔,不可置信的抬头,道“怎么可能,三郎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也就是你觉得他还小,开过年他就满十五了,我看他就是知道自己闯的祸大了,才跑出去的。”
不是侯三担忧这许婆子,只这小子跑了,对他们亦没有好处,况且老大还不知道这小子没死,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修理他,是以才叮嘱了一句。
这许婆子做惯这事的,家里亦请了几位打手,笑眯眯的让人把他拖进去,道“侯三爷你尽管放心吧,进了我这里,除非我同意,不然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跑出去。”
侯三面带讥笑,不再理她,揣着新的银子,往城郊赶去,他们哥几个是做惯了买凶杀人的事,时不时就得出门避避风头,如今这世道,四分五裂的,大人物都忙着争权夺势,倒是方便他们这些人,纵是犯了事,左右不过就挪个窝罢了。
河东晋王府,于氏阴沉着脸,盯着底下跪着的赵管事和赵德发,质问道“三郎已经失踪七日了,你们还想瞒着我?你们眼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晋王妃?”
赵管事苦着脸,他说了得罪世子,不说王妃知道了,必不会饶了他,这会子见已经瞒不住,只好讨饶道“王妃恕罪,小人实不知情,只听闻那日三郎君在世子府惹了事,世子得了消息,匆忙离开了,并未告知小的出了什么事。”
于氏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道“你的账我等会再跟你算。”说着她站起来,高声道“赵德发,你老实说,那日在世子府究竟发生了何事?三郎为何会失踪?”
赵德发打了个哆嗦,伏在地上,幸而世子临走前交代过,若是王妃问起,如实告知,他道“王妃恕罪,那是三郎君入府寻元娘子,与元娘子起了纠纷,两人吵了起来,三郎君打碎了不少东西,小人恐出事,便来府上寻世子回去,三郎君恐被世子责罚,未等世子回府,便带着赵贵离开了。”
“世子当时已吩咐赵荣去寻找,但赵荣找遍了整个河东府亦未寻到人,三郎君便是从那日无了踪迹的。”他说着,最后一句话明显轻了许多,待话落,小心翼翼看了于氏一眼又继续道“前几日城郊发现了一具尸体,那身材打扮,与赵贵颇为相似,仵作说他多半是喝醉了酒,溺水而亡。”
“你说什么??赵贵死了??”于氏瞳孔一震,满脸不可置信,赵贵自小跟着三郎,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他若是出事,那她的三郎?于氏面色一白,顿时已经站不住了,一旁孙嬷嬷赶忙扶住她,才让她勉强坐了下去。
于氏不说话,厅内亦无人敢大喘气,好半天,她道“去把元秋给我带过来,我倒要问问,三郎是如何得罪她了?三郎年岁小,她如何不能让着他一点?”
晋王无奈道,三郎失踪时,大郎就已经告知他,当时便派人去找了,他并非不担心三郎,只在元秋这件事上,本就是三郎做错了,人家如今躺在床上,再叫人来,未免显得晋王府太过霸道,难免落人口实。
晋王点头应道,忙说带人去查,他这话不过是安慰于氏,若真有歹人想拿三郎交换条件,怕是早就来消息了,如今他亦说不好,但又不敢说出来刺激于氏,只能自己咽下在肚子里,先哄一时再说,只盼着大郎那边有好消息。
河东府每日进出人口少则千人,多着万计,赵达虽盘查了那些守卫,但若说可疑之人,确实无法计算,如今寻人,更像是大海捞针,自发现三郎失踪,他已经与关中郡县送了信,凡是出城的马车,必要严格搜查,近几日出城之人,需的写下出城事宜,方可出城,但城门口好说,遇到码头渡口就难控制,关中渡口少,最大的一处是在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