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这几日的精神还不错,她本就不是重病,感冒早已好了,前几日虚弱,多半是迷药的药效导致的,这几日没人再给她灌药,她自然就慢慢恢复了,不过倒没刻意表现出来,整日依旧窝在那一处小地方不爱动弹。
结果跑出去没几日,被这周八盯上了,哄了她出来,实际上是看上她这张胡女面容,要将她卖到南方去。
她不是没反抗过,可是结果呢,还不是躺着伺候男人,如今信了旁人的话,还真当自己能跑出去。
她这么做是对的,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她摇头道“可。。。我真的害怕,如果被他发现了,他会杀了我的,我一个人是不敢去了。”
江絮道“若是这周八看得上我,倒也不用你去冒这个险,只是他好似对我并没有兴趣。”
胡女忙道“这倒好办,周八爱玩花样,引他起了心思,想一次玩两个倒不难,只是恐要委屈了你。”
江絮点头,迟疑道“这是个法子,只如此会不会引起他的疑心,若是弄巧成拙,反而不妙了。”
胡女一笑,她本就自带风情,这一笑,更是娇艳,道“此事就交给我,保准不让他起疑心。”
两人就此说定,待次日晚间,大船临近格县码头,江絮与那胡女一道,被带去了周八的房间,那房间点着蜡烛,比之她们住的底仓可要整洁干净多了,周八要了壶酒,满脸淫邪的看着两人,江絮哆嗦了下,下意识往胡女身后躲了躲,胡女笑道“妹妹莫要怕,周爷是个好人,服侍好了,有你的好处。”
江絮慌乱摇头,道“我不要了,我要出去!”
她说着往外跑去,胡女忙要抓她,不如她动作快,被她溜开,那周八见状,冷笑一声,他是有武功底子,一个跨步就已至江絮身后,一把将她抓过来,江絮想要挣扎开,可那里比得上周八的力气,被人强抱在怀里,江絮急的脸都红了,眼眶微微含泪,如此娇弱可欺的模样,那周八看的心中一动,抱着她就要往床榻去。
真娘因着之前的事,见她又是愧疚又是怕,看的江絮都替她心累,她若真是坏人,这会子恐还好受些,偏巧又不是,人做坏事的时候,最怕这样,要么利己到底,要么守住底线,绊在中间,但是良心的煎熬就足够她难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天微微亮,那胡女蹒跚而归,面上有些青乌,周八显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她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江絮,江絮缓缓看去,两人眼神对上,她摇了摇头,忽又垂下头,别过身子,慢慢坐在地上,船舱昏暗的很,她靠着墙,微微看到泛着青紫的下颚线。
真娘从胡女进来,就醒了,自然看到两人的动静,她心知这两人有事瞒着她,犹豫许久,又闭上眼,假寐起来。
临到中午,看守扔了些干硬的馒头进来,胡女多拿了一个,递给江絮,糙米做的窝窝头,硬的难以下咽,只能就着水吃几口,胡女嚼了半块,许是昨晚太累,还没恢复过来,这会说话都慢了下来,她道“我害怕,我不想干了,反正我也是一条贱命,到哪里都是活着。”
江絮看了她一眼,眼神停在她下颚的青紫处,道“就这样活着?你甘心嘛?若是进了那里,往后说不得遇到比周爷更凶恶的人,到时候你再想跑,可就更难了,你说是不是?”
胡女摸摸了脸色的伤,哪疼仿佛在提醒她,周八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她们逃不掉的。
她自小就没过上过好日子,她娘是卖笑的胡女,怀了她,丢了不少恩客,对她喜欢不起来。
胡女木然的点了点头,好半天道“你不怕我再出卖你?”
江絮轻笑一声道“你会嘛?”这郑升可不是周八,留着她待价而沽,况且比之这胡女,他恐怕还更信任自己一些,她若敢说,郑升只会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这周八在诈她。
那胡女忙摇摇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索性不在言语,她不说话,江絮自然也懒得没话找话,况且她若不出卖自己,她这出戏还不好唱,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信任过谁,胡女也好,郑升也好,那周八常年与迷药打交道,从他船上弄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他以为自己是将计就计,实则这才是入了套。
匕首是她一早就与郑升要来的,只说自己防身用,郑升见她长得柔弱,还当她要留着自杀用,亏得她这柔弱的身子,若非如此,她也没办法去骗这些人不是。
凌晨时分,船已经到了格县口岸,郑升辗转难眠,昨日那絮娘已与他说了今夜行动之事,他正等着消息,听到人敲门,忽然一惊,警惕道“谁?”
胡女悄声道“郑爷,是妾身,那事情已经成功了,还请郑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