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动静不小,后院里住着的那些小娘子听了动静,有想出去瞧瞧的,被人喊住,道是让那老婆子看见,以为你要逃跑,不得打死你,这话一说,倒都歇了心思。
郑升脸色一变,道“这可不得了,走水了可是大事,我看这方向,怎么像是在许婆你家院?”
那许婆一看,又是西南角再冒烟,才经历了一次,气道“郑爷莫急,不过是些赖皮在恶作剧,老婆子方才已经上过一次当了。”
郑升一听道“还有这事,这等恶作剧贼人,太过可恶,我今日亦带了些人,许婆,若有需要,可与我直说,必帮你打杀了这些赖皮货!”
许婆听他这不过客套话,况且深宅内院的,她可不敢让这姓郑的带人进去,便道“郑爷好意,老婆子心领了,不过已经让人去看了,想来不妨事。”
“这马仙哪里肯,欲要烧死他们,亏得那主持还在院内,劝那马仙道“大仙乃是得道高人,不与无知凡人一般计较,如今他们既已知错,还望大仙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周家亦趁机求饶,连磕了八十八个响头,那马仙方才答应,只让他们日后莫要再做马匹生意,好生对待马驹,那周家连声答应,果真是改了,还在那烧坏的西南角,建了个亭子,取名马仙亭,单在里面供奉马仙!这事才算了。”
这郑升讲的活灵活现,听得那许婆道“阿弥陀佛,天下竟还有这样的事,可算是长见识了,幸而老婆子做的都是渡人的善事!”
郑升闻言应和道“正是呢,我们做的都是渡人的好事!”
两人这边正说着呢,倏忽间,天光一亮,两人大惊,往那光亮处一看,这可不得到了,那西南角一处,竟是火光漫天,吓得郑升惊恐道“马仙来了!”
许婆子亦面色一变,心知哪里会那么凑巧,想着这郑爷从方才就一直拖着她,莫不是他搞的鬼,冷下脸道“郑爷,你莫不是耍鬼来骗老婆子!”
郑升急道“许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怀疑我,我烧了你的院子与我有什么好?我的货还在里面,走走走,赶紧救火去!”
她说着,便又要唤人去后院点人,听那郑升忽然道“说起这走水一事,不知许婆河州当年有名的火马案,说起来,倒与今日有些相像。”
那许婆不解其意,摇了摇头,听郑升道“说的是河州有一大户,姓周,他家在河州有钱有权,可前年夏天,不知怎么回事,一到夜间,就听有人喊到,走水拉,走水拉!”
他说着顿了下,看了眼许婆,见她满脸疑惑,又道“这周家家大业大的,哪里经得起火烧不是,听这话只吓得领着人去灭火,奇怪的是,等人去了,只看到一处地方再冒烟,并无其他人。”
“这周家大怒,见天的派人看着,可更怪的事来了,每每只能听到有人喊走水拉,却从未见过人跑出来,吓得那周家惊慌不已,只道是闹鬼了。”
“那周太爷信佛,便请了河州有名的大乘寺主持去做法,结果你猜怎么着?”
要搁往日,许婆定不耻这装神弄鬼之事,她自来胆子大,不然也不能做这生意不是,只今日偏巧就遇到相似的事,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起了心思,道“如何?”
“那主持亦是得道高人,去那周家看过,便已经知晓情况,原是那周家做的是马匹生意,常年卖马贩马,还时常虐待马驹,那被打死的马,上天找马仙告了状。”
“那马仙听说这事,不高兴了,才派了人在这周家点火吓唬他们,只要他们诚心跟这马仙道歉,日后不在做马匹生意,这事就过去了,可这马匹生意是周家的命脉,如何能停了,听了这主持的话,直说这主持在骗人,将他轰撵了出去。”
“这下可不得了,这主持前脚还没踏出院子,这后脚就。。。”这郑升说着,忽然挺住,许婆正听得入神呢,忙道“就如何了?”
“就。。。见那西南角突然火光冲天,当是真起了火,那周家人大惊失色,正要着人去救火,就见那火光中突然冲出一只浑身欲火的火马,冲着他们嘶吼而来,吓得他们是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嘴硬,赶忙跪下来喊着‘马仙饶命,马仙饶命!’”
这屋子不大,一张通铺,睡了十来人左右,虽然挤挤攘攘,但这里是她们唯一的栖息地,刚被拐来时,都起过逃跑的心思,只是这庭院深深,到处都有把守,如何跑得掉,况且若是被抓回来,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多半会像隔间里的那人,被打断腿脚,养在杂货堆里,每日三碗馊水,过的连猪狗都不如,虽说她们如今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边那许婆正安排人救火,只留了正门和西角门的两处人把守这,其他人都被她唤了过去,只到了西南角,才发现厨房根本没着火,那烟是外面冒的,许是哪个不知所谓的在外面点了柴火吓人,气的她牙痒痒,便要带人去抓那恶作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