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爷将手中的核桃碎片一甩,抬了抬手,便有伙计给郑升搬了张凳子,郑升见状亦不客气的坐下,刘爷暗自打量他这番作态,心中已有几分肯定,便道“郑老弟这话就见外了,咱两这关系,我怎么是他人呢?”
见那郑升不接,转而让人看茶,笑问道“郑老弟,你与哥哥老实说,这贵人当真是晋王世子府的人?”
“晋王世子爷,他正在前面等着呢,大人你快去吧!”那衙役急忙回道,深怕钱县令去的慢了,惹这位世子爷不高兴。
那钱县令面色一变,忙正了正幞头,便要往前厅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似想起什么,道“他有证明嘛?不会又是随口一说?”别跟那位江朝奉似的。
衙役苦着脸,连连点头,上会被骂了,他这会可学聪明了,一听说他是世子爷就要证明,见人把腰牌一掏,吓得他站都站不住了,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将这样的大人物。
钱县令入了前厅,见那前厅中两人一坐一站,站着的那位黑衣配剑,显然是侍卫打扮,坐着的那位身着浅色圆领袍,白玉簪束发,察觉动静,朝他这处一看,可真是位芝兰玉树的人物,这般长相品格,大抵只有晋王世子能有这等气质。
他忙行礼道“下官钱集见过世子殿下,不知世子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赵达瞥他一眼,淡声道“钱县令无须多礼,突然造访,是有一事要问县令。”
钱县令心中忐忑,不知是何事,只敢道“世子请说,下官必定知无不言。”
“如今,这交易已经完了,我就不多留郑老弟在此了,一会郑老弟结了银子,便先回去吧。”
郑升一喜,道“叨唠刘爷多日,确实是时候离开了。”他没想到这晋王世子的名号这么好用,这刘爷估摸是忌惮上了,找他来确认一下,如今不敢再留他。
待那郑升带人离去,刘爷又坐了回去,已有仆役送来新的核桃供他盘,正哼这曲,身后有人走来,道“刘爷,你为何放了那郑升,不是说好了用郑升的命,换周爷的钱,你莫不是想反悔?”
那刘爷眯着眼,手下盘的飞快,笑道“莫急莫急,今夜就是那郑升的死期。”
那姓郑的真当他三岁小孩呢,那贵人能设计杀了周八,怎么会猜不到姓郑的与他之间的交易,他钱一拿,拍拍屁股回西齐了,到时候,被清算的可是他老刘,这许婆可是还死的不明不白呢,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既然要杀,不如都杀了算了,一网打尽,还能省事不是,至于钱县令那边,只要这事他拿不到证据,就到不了他老刘身上。
再说钱县令那处,这几日安排人送被拐的小娘子归家之事,已经在格县传开来,走路上都能听到人称赞他是位大好官,乐的他跟什么似的,这会正捉摸着,写个折子,上报此事,便听衙役急匆匆的跑进来,满脸慌张,道“大人,世子爷来了!”
郑升闻言大惊,只恐这刘爷看出些什么,面上不敢显露,他哪里认识什么晋王世子府的人,江娘子这姑奶奶可真敢说,不过话已至此,他哪里敢拆台,面露为难道“这。。。。贵人不许我透漏行踪,若是知晓了,必定怪罪与我。”
那刘爷看他那神色,确信了八九分,不过越是肯定,越发觉得这姓郑的疯了,他船上运的可是私盐,竟然让世子府的人上船,这事若是被人世子府中知晓,他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如此想着,不禁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郑升状似无意,实则一直在打量着刘爷,见他神色,暗觉不妙,却不知他为何起了杀心,又道“刘爷是从何处知晓此事?莫不是贵人寻过刘爷?”
刘爷笑道“我这等身份的哪里见的到贵人,不过听人说的,这贵人从拐子那里救了人,正托钱县令帮忙送回家呢。”
那郑升恍然道“原是为这事,贵人心善,县令仁厚。”
刘爷闻言嗤笑一声,看出这郑升在胡言,道“郑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周八的死,是不是跟这贵人有关系?”
说着他不等郑升回话,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又道“咱们的生意,那贵人又知晓多少?还得清郑老弟给哥哥说道说道。”
郑升一怔,明白症结所在,这姓刘的原来是怕这个,他忙道“刘爷,那周八确实是死于贵人之首,不过亦是活该,贵人因替人办事,不得已伪装成小娘子,他见贵人孤身一人,起了心思,将贵人迷晕上船,死在贵人手里,亦是活该。”
“至于你我之间的交易,刘爷大可放心,这贵人并不知道我与刘爷做的是何交易,不若也不能放我来送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