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闹事?”她不解,那刘爷不是已经松口了?不过今日听赵达之言,那些人不像是会能轻易放人的,莫非是他们又有什么后招。
“不知是什么人,是位小娘子,带着几名侍卫出来,非说要找什么大哥哥,我们船上哪里有,郑爷见她穿金戴银的,多半是哪家的贵女,寻思着是不是江娘子所识之人?便哄她说贵人大哥哥去办事了,一会才会归来。”成西解释道。
江絮一怔,她哪里认识什么贵女,多半是找错人,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码头附近,郑升老远就见着人归来,提着的心可算松了下来,正要下船,就被一小娘子拦住,她道“你这人,不是说大哥哥马上就回来了?现在人呢?”
这小娘子十三四岁模样,说话还带着孩子的稚嫩,穿着一身嫩黄衣裙,像只百灵鸟似的,正是那甘州郡守府中离家的方珏娘,她自来了格县,便听闻此地来了为晋王世子府的贵人,长得清俊儒雅,宅心仁厚,帮助陌生被拐的小娘子归家,她那日听到大哥哥来此地是为了寻那个叫许婆的拐子,今日听说这许婆多半是死在那贵人之手,这不正是她要找的大哥哥,连忙探听他如今住处,得知他在船上,就带着人匆忙过来了。
许婆那里亦是,若非他来的及时,自己多半非死即残,况且若非有他的吓唬,那个郑升当时亦不会如此听话,这么一想,她心思软了下来,赵达这人虽说嘴上整日不留情面,但做的事却都是在帮她,如此再看他,没有方才那么防备,她缓了缓解释道“我知世子好意,只是如今确实无甚难事,并非我不愿。”
赵达有些意外,她会解释,偏她这一句话,让他烦闷又去了几分,温声道“知道了,私盐一事,你说的虽有几分道理,但这其中很多事,你并不知晓,此事你日后莫要在插手。”
这算是嘱咐,私盐贩子可不比那些拐子,他们下起手来,不会那么简单让人让她得手,这次看似无事,说不定已经有人盯上她了,如此一想,又道“你今后是何打算,若要回河东郡,我派人送你回去。”
江絮正要答话,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两人对视一眼,屋顶人影一晃,赵荣已先行一步前去查看,不多时,就见他提着一个人进来,那人赫然是成西,他见着江絮就道“江娘子,船上出事了,有一伙人来闹事,郑爷让我来寻你。”
江絮看了眼赵达,他眼神一撇,淡声道“想去就去,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江絮忙起身告辞离去,与那成西一同出了县衙,赵达见她背影消失,对赵荣道“你去看看,有什么事再来报。”
江絮道“单他一家自然是不够,只是若能将其他私盐贩子的一并收来,这数量合在一起,世子是否有所意动?”
前些时日,为了郑升这事,她在码头打听,那位刘爷可是个大户,西齐一带的盐贩子但凡运过来,多数是从他这边走,数量不少,再者关中确实少盐,一来无海盐,二来缺少盐井,前朝时,还能靠着周边补给,如今各自为王,恨不得掐住你的命脉,如何还会卖盐给你。
赵达抬了抬眼皮,讥诮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莫怪当日会在高峰困住我?想来若不是当日江怀在此,我怕是早被江少监困杀了。”
江絮心道八百年前的事,你还提,不知是谁挺记仇,况且她所说之话,难不成他心中没想,不若亦不会屡次提到私盐贩子,这种与关中利好之事,她就不信他不乐意,她说出来,说不定正中他的心思,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不过她心中如此想,嘴上只道“当日之事,都是误会,世子与我乃是恩人,即便是我自己送命,亦不会伤害世子。”
赵达听她这话,神色缓了缓,她方才之言,确实说中他心中所想,几日不见,她越发会揣测人心了,思及她一路遭遇,若非保持警惕,恐怕早已遇难,如此一想,情绪渐渐缓和下来,道“罢了,你若还有事要人去做,直接与我说便是,不用坑蒙拐骗。”
江絮习惯他阴阳怪气的口气,突然正常了,顿时觉得他这态度让她有些别扭,她摇头,道“多谢世子,世子肯不追究我冒用世子府名义一事,已经是网开一面,岂敢再求其他。”
早知她是这个脾气,他就不该多此一问,眉间微蹙,不悦道“随你。”
江絮一听,便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思及此,她微怔,说起来,他帮自己的事情太多了,从金城郡到现在,若是没他想救,恐怕早就没命了。
方珏娘闻言,转身道“你们合伙骗我?还想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