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佥事这脸方才被踩了一脚,还疼着,他醒来时就听江原与这两人说自己与他有怨,哪里还会信他这话,一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不知者不怪,如今天色已晚,家中赏有人等着本官,恕不久留了。”
他说着要站起来,陈维生一抬手,又将他摁了回去。
江絮不徐不疾道“刘太史莫急,我尚有一事需要太史帮忙。”
这狗崽子用太大力,刘佥事感觉自己骨头好似都要碎了,听她这么说,道“江郎君恐找错人了,本官如今人微言轻,帮不了江郎君。”
江絮头一摇,道“刘太史谦虚了,我说的这个帮,太史绝对能帮。”她说着瞥了眼刘佥事,这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比之记忆中的趾高气昂,还真是讽刺,她又道“此事亦十分简单,只需明日刘太史去张府说上几句星像之事。”
这刘佥事听他之言,面色一变,想到这小子道士装扮出入张府,已猜到他想做什么,只是想不通他有何目的,那张瑞可不是省油的灯,江原这点子把戏他不会看不穿,他微一思忖,语气一缓道“江贤侄,我与你伯父有旧,帮你这个忙自然不在话下,此事倒也不难,我明日便去张府与大王说,但今日天色已晚,贤侄还是让我早些回去。”
江絮道“即是天色不早,天黑路滑的,伯父还是在此处多留一晚,待明日过了张府,我再送伯父回去,如何?”
这刘佥事知道这小子摆明是不肯放他走,气的直往脑门串火,但这院中几人他根本打不过,不得已道“贤侄如此热情,我推迟到不好了。”
江絮点头,嘱咐陈维生带他回房休息,陈维生一掌劈过去,刘佥事两眼一白,又晕了过去,被他像死狗一样托进柴房,那绳子困住,等忙好了才出来,看向江絮道“你准备明日便下手。”
陈维生却没那么好糊弄,他拱了拱手,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幸会。”
即是替世子办事,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江絮是燕郡王麾下之人,世子手下之人为何对她那么热心,江絮这几句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但见这位姓何的,对她恭敬客气,并不像有私交之人,那与她有私交的,只有可能是那位赵世子,他有意想单独问她,正要开口,忽见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眨了眨眼皮。
他一脚踩了过去,那地上之人疼呼一声,冲着江絮大叫道“江原狗贼,你敢伤我?本官可是朝廷的太史令,伤了我大王不会放过你们!”
江絮顿了下,忽而出声道“原来是刘太史,失敬失敬,陈郎君,快将这太史令扶起来。”
陈维生不解,不过还是伸手一提,将那刘佥事往石凳上一摁,他手劲大,大掌捏的刘佥事肩胛骨仿佛要断了,他正要呵斥,见那江原冷着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话落便有管事上前,这管事姓王,乃是府中大总管,亦是张瑞心腹,他悄声将郑氏寻道士给小郎君看病之事说了出来。
张瑞听完冷哼一声,郑氏无知蠢妇,若非他还有用的上郑家的地方,凭她在府中做的事,早该被撵出去了,思及此,他面色越发难看,道“夫人那边,只要不闹出事来,不用管她,但周家那两个小心看着,若有什么事,及时来报!”
王管事点头应道“小的知道了。”
石瑶注意到车外的情况,她恐生事,轻轻掀开车帘,娇声道“大王,你怎么还不上来?”
她今日起的早,未施粉黛,比之往日的娇艳,多了丝清水出芙蓉的肃静,娇唇微微嘟着,好似还在赌气,偏又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只添了些娇俏,看的张瑞心思一动,倒是想不起其他,一脚跨上马车,不知怎么就脱口道“瑶瑶,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膝下如今只有郑氏所生的一子,这嫡长子原也是觊觎厚望的,可父亲死在他的百日宴上,担着这个名声,往后想继承大业,恐怕艰难,况他还有个如此蠢笨的生母,张瑞只觉提起都有些不喜,见瑶姬与他说话,忽然就生了些念头。
石瑶迟疑了瞬间,片刻笑道“大王莫要说笑了,妾身份低微,可不敢给大王诞下麟儿。”
张瑞眼神莫名的看着她,其实说完他亦有些后悔,这女人身份尚存疑,确实不合适,不知自己方才怎么被蛊惑了心思,但听她拒绝,心中又有些不悦,道“瑶瑶是不愿,还是不敢呢?”
江絮点头,她是听说这老匹夫如今是太史令,才动了心思,单她哄骗郑氏,小事还好说,涉及到周家,恐她会犹豫,再让这刘佥事去添油加醋,不肖多次折腾张小郎君,她道“一切按照先前计划行事,待人出了府,我们便离开肃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