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十月初七,赵观命裴原光领兵攻打凉州之地,这凉州郡守忠于张瑞,战死不降,与十六日被斩杀与马下,关中得以顺利入驻凉州城。
同日,赵观领兵攻打河州,河州郡守原是西齐官员,迫于张瑞威胁,才不得不投降,见赵观兵至,思及如今西齐已经半推半送给关中,他还有甚好抵抗,遂不挣扎,主动打开城门,迎接赵观带人入驻。
至此,北地几方大的城池,已经全部归入关中版图,此一战,不仅让关中得了北地的控制权,亦奠定了其在中原之地的位置。
江絮并未随军而行,她与林敬两人留在肃州,处理后续之事,张瑞虽死,但他还有一位大郎,这郑氏投降不过是权宜之计。
林敬恐世家之中会有人借这小儿生事,近日一直肃州城中笼络世家大族,他原就是世家郎君,由他出面稳定局面,这些世家之人更为信服。
江絮因先前之事,并不敢出现在郑氏面前,是以这些事都交给林敬处理,她只在肃州府衙中处理其他杂务,好不容易得闲,想起叶大先前所说之事,便想寻林敬询问一番。
只方入他院中,就听有女人轻声细语道“林郎君,这些是妾自己亲自煮的,对身子有益,先生可千万记得要喝。”
明显帝冷声道“收起你的小心思,照朕说的做。”
两人正说着,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说话声“皇后娘娘,陛下正歇着呢,还请容奴通报一声。”
赵沁瞥他一眼,道“我见六郎还用你通报,滚开,我自己进去便是。”
明显帝神色一怔,忽然一把拉起元秋,元秋未来得及反应,又被明显帝一把推开。
赵沁恰在此时进来,将这一幕看个正着,她面色一变,望向元秋道“元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元秋已经反应过来,忙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赵沁语气有些冷硬,又问道“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元秋正欲解释,明显帝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竟是咳出一口血,吓得赵沁顿时顾不上其他,忙倒了水,喂他喝下,好一会,见他好了些,才松了口气。
明显帝见她急的额头冒汗,不忍道“你双身子,怎么这会过来了,有什么派人来说一声,我过去便是,何必跑这一趟。”
赵沁道“我问医官,他道你今日又多咳了许久,我不放心,才来看看,况且我多走走,对孩子更好,六郎莫要担心。”
他下了榻,缓缓走过来,道“很惊讶朕会知晓,你很谨慎,假借祝贺之意送了林夫人一株都梁草,又在她快生产时,将零陵香抹在你做好的婴儿衣服上,她对你不设防,很轻易就能中毒,零陵香产自南越,与都梁草的味道混合,会引起孕妇早产,这法子是产自南越国,而你娘亲,正是南越国后裔。”
“可巧得很,这王医官正巧在南越呆过几年,他疑心林夫人中毒才会早产,被你发现了,你假意勾引,给他下了三日醉,才导致他落水身亡。”
元秋闻言伏地道“陛下,妾知错了,还请陛下看在妾多年忠心的份上,绕过妾这一次。
明显帝摇头道“你放心,朕不会杀你,谁能没有私心呢,朕知你喜爱赵观,朕不怪你,你只需再帮朕做一件事,日后你就自由了,想与谁在一起便与谁在一起,如何?”
明显帝此人心机深沉,对他的话,元秋并不敢深信,当初她入赵达府中,便是他有意让自己接近赵达,她不信这人会放过自己,她沉声道“多谢陛下,不知陛下所为何事?”
明显帝从袖中扔出一包药,道“这药,你找机会偷偷下给赵坚,你放心,这并非致命毒药,食用之人,只会慢慢衰弱,亦无人能查到出来。”
元秋并未一口答应,犹豫道“陛下,妾如今居在世子府中,恐难对晋王下手,若是世子,尚可一试。”
两人说了几句,赵沁方想起来元秋还在,她与明显帝说了句话,便领着元秋出去,开门见山道“元姐姐,我知道我们赵家对不起你,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是六郎不行,你出宫吧,我一会就派人送你回晋王府。”
元秋张口想解释,但亦说不出什么,她这会如何还看不明白,赵沁会突然出现,亦是明显帝一手安排,让她生了误会,以为自己有意勾引明显帝,如此一来,她纵是想再回赵达府上亦难矣,后路被人砍断,她如今毫无办法,只能照着明显帝说的话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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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川北地,短短半月不到,赵观不仅拿下瓜州,亦收拢张瑞精锐部下,在北地掀起了轩然大波。
又因他待人宽厚,治军严明,拿下城池亦不许将士骚扰百姓之事,在北地早已传开来,附近郡县之人,苦张瑞残暴久矣,得知此事,莫不盼着他早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