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远处的山路上,有一个黑影正往营地靠近,原就一直戒备的上京军顿时警戒起来,那人影一路狂奔,终于在营地入口附近,一头栽倒在地。
他说着忽然从手中抽出一只烟火,只听空中砰的一声巨响,惊醒酣战中的众人,还未及反应,就见那公孙俊挑起何校尉的人头,站在一旁高声大喊“何校尉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上京军顿时乱了起来,其中有人高声道“兄弟们莫要上当,他手中不过五百人,纵是何校尉不在,你我又有何惧,杀了他,替何校尉报仇!”
话落,见公孙俊冷笑一声,猛地一甩,将何校尉的人头扔进了人群中,冷声道“谁说我们只有五百人!”
话落只听远处山上传来一阵吼叫声,众人一怔,便见那黑压压的大军从山道上冲了下来,正是前来支援的关中部众,这方上京军中刚死了首领,那边关中支援已到,局势顿时逆转开来。
陈维生见此处战局已稳,与那公孙俊道“公孙将军,此处便交于将军,我这就去给王宪送份大礼。”
两人原先的计划是先将这山下之人斩杀,再绕到前去王宪营地,但山下营中人数众多,保不齐会有偷跑出去与王宪送信之人,若要保证万无一失,只有两处一起行动,才有可能取胜。
只他们如今人数不过五千,若要分开,哪处都难以取胜,是以才不得不深入敌营,设计杀害那何校尉,意图乱其军心,取得优势,方才能有以少胜弱的可能。
如今看来,此法应是奏效了,这处留公孙俊一人已经能够控制,王宪那处还有一场硬仗。
京口粮仓,王宪将麾下八千余人分批放置在林山之下,候着陈维生与公孙俊下山,只东南方一处的隘口,便放置了约四千人左右,另外两处各有五百人,剩余的将士被他留在粮仓中,谨防赵观再派人挑战。
幸而连着半月过去,都未见赵观援军至,他稍稍有些放下心来,许是这一战,让关中之人有所忌惮。
江瓜急忙讨饶道“诸位将军莫急,公孙将军等人正藏在洞中,我这就唤他们出来。”
那些人狐疑的看着他,未说什么,只是刀依旧架在他脖子上,见那江瓜以手做哨,吹出了调。
不肖片刻,那洞中突然有了动静,众人神色一凛,洞中呼啦啦走出数百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穿铠甲的将领,他头戴盔甲,露出的发丝凌乱的趴在额头,俊朗的面上带着伤,还在往外冒血,身上的银色铠甲亦被血染红了大半,正是公孙俊。
那江瓜一见他,喜道“将军!上京已经答应将军归顺之事,特地派了这些兄弟来接将军下山!”
公孙俊不似他这般情绪激动,只点了点头,冲那些人道“辛苦诸位了,公孙俊这就随诸位下山。”
一行人方到山脚处,何校尉已经远远看见,见公孙俊领着约有四五百人,形容狼狈,确是像来投诚的。
他纵马向前,隔了约一米左右,居高临下望着公孙俊,道“公孙将军远道而来,何某有失远迎。”
公孙俊久在军中,从他衣着约莫能判断出这姓何的职位,他单膝跪地,抬手道“公孙俊见过何校尉,多谢校尉派人去至山上护送。”
那何校尉一笑,心安理得接受他这一拜,方才道“公孙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日后你我皆是一家人,互相帮助乃是应该的。”
公孙俊闻言手一松,倏忽间,腰间刀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那何校尉冲过去,一刀砍下了他的四只马蹄,何校尉只闻一声马蹄嘶吼,听的他心肺一颤,动作迅速的从那马身上跳了下来。
他早在公孙俊来之前就已经在四周做好了部署,原还有意先礼后兵,哪里想到这公孙俊突然出手,既然如此,更留他不得,怒急道“公孙俊,你找死!来人,给我杀!”
他话落,四周忽然出来冒出黑压压的人群,已经是将公孙俊等人团团围住,
公孙俊冷笑一声,面上毫无惧意,他冷声道“何校尉此言差异,我有心投降,但校尉却无意真的招降,我此举,只为保命罢了,即是哪里都容不得我,不若杀个痛快!”
说着,他朝那何校尉方向看去,那何校尉方才被吓到了,这会子身边围着好几名护卫,见他冲上来,忙示意人将他围住,未料那公孙俊勇猛,将几名围困上来的将士杀了个干净,眼见着要朝着何校尉冲去,那何校尉大惊失色,招呼左右护住他,自己往后退了几步。
忽然只觉身后好像撞到了东西,他未回头,便听身后有人冷声道“何校尉,我的头踩的舒服吗?”
何校尉浑身一震,他正要呼救,忽然嗓子一凉,话未出口,已经被人割断了颈脖,扑通一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