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珏娘听到赵达说话,正想过去,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她一怔,见是赵知,也没挣扎,跟着人出了院子,道“世子哥哥刚才是生气了?”
赵知道“你知道你还往上撞,你以为你是江姐姐!要不是我拉住你,你一准要被骂哭!”
方珏娘撇撇嘴,不过想想刚才赵达那冷脸的样子,确实渗人,她没反驳,又听赵知道“你来这作甚?”
方珏娘道“我想阿爹阿娘了,想来问问世子哥哥什么时候返回河东府!哪里想到一进来就看到有人在院子里打架!”
赵知闻言,故意道“你不是跟你那位杨表兄好得很,怎么这会子想起来,要回河东府了!”
方珏娘奇怪看他一眼,道“我与我表兄自然关系好!但这与我回河东有甚关系?”
她说着,反应过来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与我表兄是男女之情?赵三,你不是吃味了?”
不管江絮怎么解释,他不能放她一个人在龙州城,他实在不敢去想,宋翰为何会留下她,偏又拿她没有办法,且以如今的局势,二郎攻破龙州尚且需要时间,若想救她,唯有从他处下手,凭叶大的武功,加上何卷二人,将她从龙州带出来,亦非难事,是以他才透过孙元衡找来此人。
叶大道“何人?”
赵达道“此人你也认识,正是肃州江娘子。”
叶大闻言,神色未动,道“她的活,不接。”
赵达不想他会拒绝,他顿了顿道“为何?”
“世子,她进龙州是自愿,我救不出来,这个交易完不成,所以不接。”叶大难得解释一句,他已经从孙元衡那处听说了龙州之事,江絮既然是自愿留下,以她的脾性,必定是有其他目的,若是完不成,岂会轻易离开。
赵达听他语气,暗觉他似乎对江絮甚为了解,又想孙元衡当初正是通过江絮才寻到自己,不禁思考二人之间到底是何关系,再看叶大,眼神中多了些许打量,他幽幽道“叶阁主似乎与江娘子十分熟稔?”
叶大抬了抬,神情淡漠道“与世子无关。”
赵达被他这话一激,顿觉一股郁气涌来,不过片刻,又冷静下来,忽而又觉自己有些可笑,她连自己都不接受,怎么可能会与叶大有关系,说不得是叶大自以为是罢了,不紧不慢道“救不出来,就护她安全,钱我照给。”
赵知昂着头道“你浑说什么,我为何要吃味,我就是好奇罢了!谁管你!”
孙校尉如此大场面进了将军府,府内管事很快就得到消息,他睡得不好,心情有些不快,见孙校尉一早带人来,想着将军因南地之事,暂离将军府,对他不敢得罪,只好道“孙校尉,将军不在府中,校尉这么一早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孙校尉神情倨傲道“丁管事,昨夜工坊丢了一件武器,我彻夜搜查贼人,见他往这方向逃窜,我已经派人封锁这一片,但未能寻到人,恐他会躲在将军府上,对将军不利,是以才带人来此。”
这丁管事一时不知他是何意,这孙校尉是宋将军心腹之人,即便是有贼人,他如此明目张胆带人闯进将军府,未免太不把将军放在眼里,但看他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将士,他又不敢多言,只好道“校尉担忧的及是,只是这将军府上尚有女眷,校尉若是冒然带人闯入,他日将军回来,老夫不好交代。”
孙校尉正是要找他说的女眷,知道这老匹夫怕将军怪罪,冷笑道“丁管事放心,此事我自会与将军说明。”
丁管事见他如此说,不敢再拦,忙放他进府,孙校尉并不查其他处,径直冲江絮所在的院子而去,江絮听到动静,随手披了件外衣,走到院内,见孙校尉带着人马进来,南地前几日有急报,宋翰带人去了南地,江絮早猜到孙校尉会趁机下手,是以见状并不慌乱,不紧不慢道“孙校尉清晨来此,是为何事?”
孙校尉见她是方起身的模样,冷笑道“江娘子,何必明知故问?”
江絮依旧道“孙校尉这话,我可听不懂?”
方珏娘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好笑道“口是心非,爱慕我就直说!我又不会嘲笑你!”
赵知张嘴想反驳,又想两人好不容易说上话,恐说错了惹她不高兴,憋了好一会,才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只通红的耳垂,偏又泄露了他的那点心思。
方珏娘见他如此,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一时后悔嘴快,又有些不知所措,只觉有些燥热,开口不知该说什么,院中顿时安静下来,只余鸟雀站在枝头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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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时分,寂静的龙州城,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惊动一旁沉睡的野狗,发出一阵犬吠声,顿时鸡鸣狗叫声混在一起,城中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