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这边,与林敬、公孙俊二人守城不动,刘盖不曾上前,他们亦不会主动出击,只下令备好投石车上的火药弹,静待时机。
如此对峙约两个时辰时辰,双方谁都不肯动一步,一时僵持不下,江絮望向城下列阵好几里的刘盖大军,与林敬道“林先生,你食用午饭否?”
林敬闻言,忽而笑道“腹中确实有些饥饿,不若一同下去吃些东西?”
公孙俊听二人说话,道“二位先生若是饿了,就去城下用膳,这里由我守着便可,这刘盖等了那么久,都不敢攻城,恐有意与我等做持久之战,一时不会出事。”
江絮点头道“那此地就麻烦公孙将军了,我与林先生去去就来。”
公孙俊应道,见二人一同离去,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他与江絮常合作,对她脾性亦了解,以她脾气,这会子,即便是真的饿了,亦不太可能说出来,想了想,总觉得这两人大概不是真的要去吃饭,但要作甚,他亦想不到,索性不再去想。
他方定心,忽闻到远远飘来一股饭食的香气,原不觉得饿,这会子,却突然有些饥饿感,不知是哪家这会子煮的饭菜,还当真诱人,正想着,就见江絮与林敬一同归来,他忙道“二位先生不必如此着急归来。”
江絮上前,递给他一块饼,道“公孙将军,你说这饭香味,诱不诱人?”
公孙俊一怔,不解她为何如此问,这会子快到午食,守城将士,自早上一只守到现在,府中估计早已饥饿难耐,这饭香如何能不诱人,他正要说话,忽然心绪一闪,顿时明白过来,他二人方才去吃了什么饭了,道“先生妙计,这香味,足够底下那群人躁动起来。”
江絮一笑,未在说话。
城外刘军大营,刘盖原就不欲冒然攻击,陈兵至此,只为恐吓鹤鸣县中人,但不想他们竟然能如此坚持,眼见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不见有动静。
事已至此,若真这会子撤退,岂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时尽是有些骑虎难下,进退两难,遂召众人在营帐中商议。
正谈话间,忽然闻到一个饭菜的烟火气,他抿了口茶,心中有些不悦,不知是哪里的人家,这会子还有心思做饭,若让他知道是谁,必不轻饶。
那些关中人,必定以为他畏惧火药弹,而不敢轻举妄动,妄图扰乱军心,迫他撤军,这火药弹确实威力强大,但他们有四万余人,他就不信,关中如今的储备,能将他们这四万人都炸死。
且他们手中攻城车可做掩护,只要能突破城墙,与那些关中人近身搏斗,赵观必会顾忌关中将士,不敢再用火药弹攻击,到时凭他城中几千人,哪里是对手,只要拿下这赵观,不仅鹤鸣县能收入囊中,关中的上京计划,亦会因此破产。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先前是过于畏手畏脚,才被这关中拿捏住,以为他当真不敢攻城,既如此,他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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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之上,江絮见城外的刘盖大军,阵形混乱起来,心知刚才的办法已经奏效,这刘盖如今恐怕已是等不下去,以他的脾性,撤退的可能性很低,多半会选择强攻。
林敬与她想法一至,遂道“时候亦差不多了,郡王那边应该也准备好了,刘盖既然如此犹豫不决,便有我们替他决定!”
公孙俊早已在一侧等候多时,听林敬之言,忙下令点火,朝着城外大军一处,连续投掷好几枚火药弹。
守夜的小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城墙下不远处,乌泱泱的人群,仿佛前进中的蝗虫一般,连绵数里,正朝着这处来,他面色大变,禁不住高呼出声“有敌袭!”
宁静的清晨,乍然间,躁动起来,江絮正在食早饭,听到人来报,几口解决掉剩下的食物,走出营帐,与那报信人道“我知道了,无需惊慌,他们不敢冒然攻城。”
说完,她翻身上马,往城墙处而去,待上了城墙,见燕郡王等人已经在此,正与人说话道“诸位无需惶恐,这刘盖的人马虽多,但他手下之人,多是流民草莽,毫无军纪,看似庞大,实则外强中干,我等只需守城拖住,这刘盖大军必会自破!”
江絮听这话,不禁佩服赵观的自信从容,即便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计划,但见城外乌压压派了好几里地的敌军,亦难免不心颤,见他说完,方上前行礼道“见过郡王。”
赵观摆了摆手,道“江先生无需多礼。”又道“刘盖倾巢而出,却不敢攻城,必是忌惮我方的火药弹,我且带人前去收回战马,此处还需仰仗诸位!”
江絮道“郡王,此战危险,万望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