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李谦带人绕到营地正面,接应何校尉。
原那些围攻何校尉的突厥将士,见然依那带人撤退,早已没了战斗之心,有人悄悄纵马跟上大部队,亦有脱不开,只好与这些关中人殊死搏斗,乍一见这援兵来,心中更凉,士气颓靡之下,很快被关中将士俘虏。
两人得以汇合,何校尉虽有些精疲力尽,但心中欢喜,道“多亏李老兄来的及时,不若今日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李谦搀扶他一把,道“世子听到那爆炸声,猜到你们应是捣毁了突厥人的武器,是以才赶忙带人前来支援!”又道“不知三郎君何在?”
何校尉道“我亦不知,我与三郎君分头行动,我带人引突厥人的注意,三郎君带人去毁火药弹,这会子应是已经撤回我方营地。”
他这话一说,李谦神情越发沉重,道“方才那爆炸,你离得近,有何感受?”
何校尉正欲回话,忽听北侧传来突厥人的高呼声,他浑身一震,道“然依那又回来了?”
李谦摇头道“并非,应是他们遇到了世子的部众,你带人先去与三郎君汇合,我先去支援世子!”
何校尉虽有心再战,但力不足,只好作罢,听李谦安排,领着人前去寻找赵知。
李谦则带人,从突厥营地绕道,悄悄来到突厥兵的后方,远远观察,见然依那带着数千突厥骑兵,动作极快的朝着世子那处而去。
略一想,便明白这些人的目的,他抬手,示意身后的投石车上前,趁着突厥兵关注前方之际,朝着突厥对阵后发,投下几发火药弹。
那些突厥兵哪里反应的过来,还没来得及跑出去,已经被炸飞开来,方想明白出了什么事,就听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顿时心中一颤。
然依那方觉他们即将突破弓箭阵的防守,骤然间,听到身后一声爆炸声,面色一变,动作微顿,忽然眼前银光一闪,他猛地侧身,那箭矢噗呲一声入肉,巨疼从手臂传来,他抬眼,见赵达站在马上,长弓一拉,又一支箭矢直直朝他眉心而来,他心头一跳,猛一动作,突然跌下马来!
身后的突厥骑兵见状,忙一把将他拉倒马上,赵达岂会给他们机会,抬手箭矢如雨下。
那骑兵若是一人,还尚且能避开,但如今马上多了一人,动作慢了起来,然依那无法,只好以人为盾,堪堪躲开一波攻击,眼见大势已去,他求生心切,尽是不顾身后的突厥兵,领着剩下的骑兵,直直冲出一条道,扬长而去。
赵达冷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抬手阻止欲追赶的关中将士,道“穷寇勿追!”
这些关中将士,多是先前守在叙州的老兵,对这些突厥人恨之入骨,如今能有机会杀了突厥可汗,要他们白白错过,心中如何能甘愿,一时对赵达心生不满,道“世子,此乃放虎归山,日后恐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赵达瞥了他一眼,道“前面这些人,还不够你们杀嘛?”
那人还想再说,被一侧的孙元衡拉住,道“世子所为,乃是顾全大局,如今我们已经大胜,杀不杀那突厥可汗已是不重要!”
“且死一个突厥可汗,还会有第二个突厥可汗,然依那昏庸愚蠢,本就不得突厥大族支持,他此行大败,何须我们动手,那些人就不会放过他,让他们狗咬狗,岂不更好。”
那人只好作罢,虽觉得有理,但心中犹有些不甘,只不敢多言,与孙元衡一同冲入正厮杀的战场中!
李谦一直注意着赵达那边的情况,未想这然依那竟然抛下大军跑了,心中欢喜,高声道“突厥可汗跑了!儿郎们,随我杀!替我中原子民报仇雪恨!”
突厥兵这边,听闻可汗跑了,哪里还有心思再战,能逃跑的,赶忙往雅力县方向逃去,逃不掉的,盖是被中原将士斩杀在刀下!
并非李谦嗜杀,只突厥兵与先前的俘虏不同,他们并就不是中原人,留下来,亦难为自己用,若放其离去,他日必定还会犯我中原边境,唯有杀之,才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
且这些人,连日来,烧杀掳掠周边县城的百姓,恶事做尽,他们早已恨之入骨,如何还会留其性命!
一时间,血流成河,染红了沙石地面,仿若沙漠中突然出现的血海一般。
赵达见局势已稳,与李谦道“此地交于你与孙元衡,我去寻三郎!”
李谦方才与何校尉对话,心中已经觉得三郎君恐凶多吉少,道“回世子,卑职方才,已让何校尉去寻三郎君,三郎君必定是安全无虞。”
赵达见他神情犹豫,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且至今未见赵荣来,若真无事,他早该出现了,是以并不言语,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