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温声道“江娘子请客,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江絮乍听此事,就觉这事多半与刘赞有关,又听燕郡王语气中,亦有所怀疑,便趁机道“郡王,臣曾与萧于,有过一面之缘,他并非莽撞之人,亦颇有心计,如今明知他与关中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何还会如此?臣私以为,这其中必有其他缘由!”
燕郡王虽与萧于未曾打过交道,但他年纪轻轻,能雄踞一方,岂会是无脑之人,如今冒然行事,确实奇怪,他道“江先生请直言。”
江絮道“郡王,如今中原大地,自身蜀地与南地,还不曾归顺关中,此二地,若单拎出来,皆不是关中敌手,但若二人私下结盟,关中一时亦难以拿下。”
赵观道“你是怀疑,刘赞与萧于私下合作!不过,这确实挺符合刘赞的作风,只是,即便二人结合,攻下南地与蜀地不过是迟早之事,”
江絮点头道“关中兵强马壮,士气澎湃,拿下蜀地与南地自不在话下,此事萧于不会想不明白,只为何还愿意与刘赞合作?”
她说着顿了下,又道“郡王可还记得宋翰?”
赵观一时不知她为何听到宋翰,点了点头,听她继续说道“宋翰虽在龙州身死,但他未必没留下其他的武器配方,若是刘赞手中有比如今的火药弹更加威猛的武器,以此拉拢萧于,他愿意与其合作,亦能说的通。”
赵观听她这话,微微愣了下,道“先生所言有理,只当初在龙州时,并未有在工坊中查出其他武器,此事尚且还需考证。”
江絮知道,她这话,旁人只当是个推断,且萧于并未使出其他武器来,且她主要想说的并非萧于这边,而是南地的水军,她斟酌片刻,开口道“郡王,萧于那方,并非当务之急,如今该注意的,乃是刘赞。”
“火器既然能被用在陆上,若是刘赞手中,有能装在在大船上的火器,届时我等遇上,恐难抵挡。”
赵观听她此话,并未接话,江絮一时不知他心中作何想,忽听一旁的林敬道“郡王,江先生所言,虽过于谨慎,但亦有几分道理,臣曾与戴大师商谈过,他提出,这火器,能在陆地而用,必然能装在船上。”
即使是这信中所提及的火石炮,虽以床子弩为底座,以火药弹为弹药,本质上,是利用床弩增加火药弹的射程,但亦难以与后世的火药火箭相比,他日对上,并非完全无能为力,只是需要多加提防。
但宋翰信中,还提及的大口径火铳,更让她担忧,此物与后世的火炮颇为类似,且小巧便利。
南地多水域。关中势必会与其在水上对决,若刘赞将其用于船支上,用于水上作战,,关中恐怕要吃大亏。
她既已经知道此事,就不得不开口提醒燕郡王,只要如何说,却让她有些头疼,宋翰如今是个死人,必定是不能说出他来,但她要如何去解释这件事呢?
若要她为了保全自己,冷眼旁观,确实做不到,届时等着刘赞拿出武器来,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在战场上死去。
时年十月初九,蜀地萧于突然派兵攻打许州,许州守将XX奋力抵抗,方堪堪将其击退。
燕郡王收到晋王来信,便召众人入府,商议反击一事。
“那位死去的宋翰精通火器,且刘赞当初又让他掌管南地,未必没在南地有其他动作。”
赵观见他二人都如此坚持,他并非不信二人所言,只眼下,皆是推断,他并无实际证明,即便是自己信,恐难让旁人重视,他道“既是戴大师有此想法,不若让他在战船上试一试,若真能研究出战船是的火器来,与我关中将是如虎添翼。”
江絮知道,燕郡王既如此说,心中亦是有了打算,亦不再多言,只有些意外的看林敬一眼,想不到他会突然开口。
林敬似乎察觉了她的注视,侧目,眼神温和的看向她,江絮猛地心头一跳,林敬突然帮腔,莫非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真的只是觉得她说的有理呢?
两人并辔,待入了酒楼,方要了间雅间,只他二人在,她方道“你何时猜出来的?”
林敬未言,只替她斟茶,道“都说珍馐楼的菜色好,我说着茶水亦秒。”
江絮有些挫败,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林敬摇头,道“并非,只是看到密道时,有所怀疑罢了,确定下来,亦是方才而已。”
方才?江絮愣了一下,她今日确实有些焦急了,她听闻萧于攻城一事,知道他与刘赞必定已经私下结盟,以萧于的心思,刘赞若无诱饵,他岂会轻易同意结盟一事,但刘赞手中最值钱的,就是那些武器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