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一笑,道“林先生所言是及,原因为何,只有江大师自己知晓。”
江絮对赵管事这一番苦心,颇为无奈,他一心为赵达着想,她不好多说什么,想起正事,她打马上前,与赵达并辔道“多谢世子照顾我家中人。”
赵达轻轻嗯了一声,道“江怀是我府上之人,照顾他的家眷,于情于理,亦是应该的。”
江絮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另起话头道“还未恭喜世子在叙州大破突厥,重创突厥精锐,此战之后,这些突厥人必不敢在随意冒犯中原边境。”
赵达眼角扫过她,见她将那几朵花别在马鞍上,眸色一黯,道“江絮,你在二郎手下待久了,莫非已经忘了自己是女儿身?”
江絮愕然,不知这话从何而起,摇头道“世子多心了,卑职从未隐瞒过自己的女子身份,军中人皆是知晓的。”
赵达瞥过那花束,道“我所说的,并非是军中人,而是上京城之人,你如此招蜂引蝶,惹了误会,日后便是二郎也难保你!”
江絮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她原以为赵达方才那句话,是误会了她与程瞻的关系,才生了醋意,确是她想差了,又见他频频看向那几朵花,略一想,就反应过来,将那花从马鞍上拿了下来,递过去道“世子说的是这个?”
赵达冷哼一声,撇过眼去,江絮见状笑了笑,解释道“这花可不是给我的,而是给程将军的,我见他扔了,未免可惜,才随手拿过来,不想引起世子误会。”
赵达神情一顿,道“程瞻?那块黑炭?”说着,忽又想起旧事,没好气道“哼,这上京城中的小娘子,恐怕眼神都不怎么好。”
江絮不知程瞻与赵沁的纠葛,听赵达这话,心中忍不住反驳,程瞻虽黑了些,但生的不丑,若在前世,亦是受人欢迎的黑皮帅哥。
虽说与赵达比,确实差了些,他瞧不上,亦不难理解,虽已认识好几年,但今日见他,模样亦如往昔,岁月好似在他身上停住了一般,丝毫不见变化,时间还真是偏爱美人。
日后他长留上京城,凭他的容貌与家世,说不得要收多少鲜花,江絮一想,莞尔一笑,道“程将军自是不能与世子比,待世子长住上京,亦能让上京城的小娘子涨涨眼。”
赵达侧目看她,淡声道“想要的不稀罕,稀罕的人不想要,又有何用?”
江絮一时语塞,赵达亦未在说话,马蹄踏在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好一会,江絮开口道“世子天之骄子,自会有想要又稀罕世子的人出现。”
这话不是赵达想要的答案,他冷笑一声,望向她道“江絮!三年过去了,你还是真是铁石心肠,你当真以为我会一直等你?”
江絮抬眼,欲言,见他已经打马离去,并不敢上前与他并辔,且跟上去,又能说什么呢,从格县至今,原来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间,她并非没有思考过两人的关系,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之间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他如今是世子,再过几日,多半会成为太子。
而自己,纵是再军中有再多的功劳,但晋王给她的赏赐,亦是金银珠宝,而非升迁,如此直白,她怎么会不明白,她想再朝廷上再进一位,难于登天。
如今天下未定,军中尚且有她的位置,但他日中原统一,她离开是迟早的事。
江絮并不贪恋这些高官厚禄,她想的是天下太平,她的初心,亦是想凭借自身的权利,能让其他人安心生活,日后关中若能海晏河清,她在哪里又有何妨。
只不论如何,都与赵达无关,她想过的未来里,是没有他的,三年的时候,给他亦是给自己,就此断开,对彼此都是好事。
两人闹了不愉快,谁都不肯服软,一路到了燕郡王府前,赵达翻身下马,不发一言,径直入府。
赵观已经收到消息,见他喜道“大兄,我等你多时了。”
赵达亦是许久不曾见过赵观,二人感情一向深厚,见他比往日高壮了不少,宽慰道“这些时日,辛苦二郎了。”
赵观温和笑道“不苦,大兄在后,筹备粮草,抵御突厥,免我后顾之忧,才是真的辛苦。”
赵德发路过二人身旁。忍不住与江絮道“江先生,令尊腿脚不便,以他们的脚程,约莫会晚几日,尚且需几日才能到上京城,你今日在此是等不到的,还是早些回去。”
他正说着,忽听前方的赵达出声道“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跟上来?”
两人同时抬头,赵德发可不觉得这话是对他说的,拿眼觑了江絮一眼,见她毫无动静,便道“江先生,世子此行,是有要事与燕郡王相商,先生不若一同前去,免了一会有人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