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瞻听完,道“白将军所言确实有理,只是,此时恐不宜进攻。”
白嵩不解,此时进攻,即便是那南军在水面遇到,亦正好将他们撵回去,他欲问,程瞻将刘赞手中恐有其他武器一事说与白嵩,白嵩面色一变,若真如程瞻所言,这南军可将火药弹装载到战船上,以此攻击,他们恐难取胜。
且水战与陆地却还不同,陆上尚且有隐蔽之物,可以当做阻挡,战船下场,唯有雾气尚且可用作掩盖,只无论如何,都顶不住那火药弹炸上几炮,一时亦不敢再提进攻一事。
程瞻虽阻拦了白嵩的提议,但冰层一事,不可小觑,虽将此事呈报上去,他们如今不能进攻,但这刘赞就未必了,遂与白将军日夜轮守,不敢懈怠。
这日深夜,河面突然起了大雾,视线很短,程瞻心中暗觉不妙,匆忙带人出了港口,在附近的河面巡逻,他站在桥头,看不清四周的情况,他忙抬手,唤麾下道“你让船上的弓手,像四周射击火把。”
河面上能见度太低,只能用此方法,能看的更远一些,只未想他这命令放下,忽然风中传来一阵动静,程瞻神情一变,大惊失色,只来得及高喊一句“戒备!”
刘赞摇头道“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赶着新年去,正好给我岳父大人送一份新年贺礼。”
他说着,看向赵沁,见她似无所觉,只盯着远处嬉闹的蝴蝶,刘赞微微皱眉,道“将那两只蝴蝶替皇后捉来。”
他既吩咐了,立马就有内侍上前,赵沁摇头道“不必捉了,我不喜欢,我累了。”
她听了刘赞与那斥候的话,她虽不懂兵法,但亦知道,南地多船,冰块融化,河面通船,他们是想通过水路偷袭父兄,只她知道又能如何,刘赞不可能会让她将消息传出去,她毫无办法。
话落,只听一声巨响,船身剧烈晃动起来,程瞻已是知道大事不妙,忙道“有敌袭,发信号。”
只他未能说完,忽然又一枚炮弹落到了船上,炸在桅杆上,只听一声响,桅杆烧了起来,渐渐倒向水面。
“程将军失踪了?”江絮一怔,程瞻怎么会失踪,她有些不敢相信,又问道“南军为何会在这是选择偷袭?可是因为近日温度太高的原因”
林敬点头,道“往年这个时候,水咸城港口的河面,尚且还是一层厚冰,今年却提早融化了。”
“程将军早几日已经给陛下上奏此事,陛下这几日正待这几人寻人商讨,不想刘赞突然偷袭,才吃了大亏。”
江絮知道他这话是替陛下开解,恐怕是陛下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平常,才有了今日大祸,她道“如此,南行多半要提前了,不知戴大师那边如何了?”
她当日将图纸给了林敬,没再过问此事,军器监之事,她亦不好多打听,原还想找机会,让宋翰帮忙去看看,只如今恐怕时间不够,刘赞既然敢主动打,战船上多半是已经有了XX,他们若跟不上,只会落了下风。
林敬道“时间尚短,戴大师一时难成,恐怕需要你帮忙找一个人来。”
江絮知道他说的是宋翰,只是宋翰乐不乐意,并非她说了算,便道“无需我来劝,他既愿意来上京城,早就考虑好了,你去寻他便是。”
林敬如此问,与其说是寻江絮帮忙,更像是想从她这个得个准信,确认江松来此,究竟是何目的,他对这位江大师,十分好奇,如此能人,若能为燕王所用,当是如虎添翼。
江絮听得出林敬的心思,只是她自与宋翰开诚布公谈过几次之后,她的认知已经发生了改变,宋翰如果真的是这里的历史,她阻止这些的意义又在哪?宋翰有心思有野心,他要如何选,她管不了亦不会再管,当日没有在龙州杀了他,或许也是天意如此。
大船已经岌岌可危,程瞻感觉到船身在渐渐下降,他知道今日恐怕难自保,道“将士们,南军卑鄙,我等纵是身死,亦不能入了南军的意,随我来!”
他说着,命人将一侧的小船放了下来,带着残余将士,朝着炮弹发射的方向,偷偷而去,意图行偷袭之事。
只却不想,小船为能行出几里,身后大船突然下沉,巨大的引力将四周的一切都吸引到巨大的漩涡当中,程瞻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卷进其中,再无其他意识。
而另一边,待白嵩收到消息,只遥遥看到不远处大船烧起的火光,他面色大变,匆忙带人防守,但南军仿若天降一般,战船已经包围了港口。
他知已是为时已晚,只好退回水咸城中,便向上京报信,边抵抗南军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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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正值正月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俱是一副喜乐融融的模样,忽然安宁的城中响起一阵急急的马蹄声,惊的一侧游玩百姓慌忙后撤,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