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见状,知道恐这事得罪了小娘子,有心讨好道“大娘子,近日有一匹从大宛来的矮脚马,训的服帖,正适合大娘子骑。”
小娘子闻言,眼睛一亮,道“带我去看看。”
那管事欢喜的领着小娘子去看马,程瞻跟在身后,见她挑了一匹银白色的母马,他神情一顿,犹豫片刻,将心中的话憋了回去。
小娘子骑术好,只方才说的话,不好实言,命着程瞻将马牵了出来,嘀咕道“他欺负你,你为何不说出来?自有人会帮你做主。”
程瞻不敢想她此时脸色天真的神色,他不说话,张管事与他是一座大山,他要找谁去做主?她嘛?别开玩笑了,自己不过是她心情好时的一个消遣,很快他就会忘了,到时他只会受到更加凌厉的折磨。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筹码,而不是仅仅一点点同情。
小娘子听不到他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可真无趣,罢了,这里不需要你跟着了,你想去哪便去哪里?”
赵观未接他的话,忽然看向一侧的江絮道“江先生可有妙计能解此难?”
江絮听他问话,心中亦有所确定,赵观必是已经有了主意,既是要赶在冰封之前,赶到水咸城,唯有加快船速,她道“殿下,援救水咸城一事,只需一个快。”
“微臣以为,我们不若舍弃辎重,只带几日口粮,快速行船至水咸城,正好与白将军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观点头,道“江先生知我,且这天气,是危机亦是转机,若是河面结冰,我们走不掉,南军亦走不掉。届时将他们围在水咸城港口,尽可一网打尽。”
江絮赞道“殿下好计谋,此乃一箭双雕。”
李温听他二人之言,哪里还不明白,不在犹豫,道“殿下,不若由微臣在后方带着辎重前进,由殿下领军前往水咸城解围。”
赵观见他如此上道,自不会拒绝,道“好,如此后方就辛苦李将军了。”
另一侧,水咸城中,白嵩死守城门不出,南军见状,带人将城中包围水泄不通,如今想出去,难如登天。
原以城中的余粮来说,撑上半月,应是无虞,他亦算过从上京来此,半月时间足以,他只需要将南军拖上这半月,待到燕王殿下带人来,届时与其里应外合,必定将这群南军撵回去。
二郎君下马,听小娘子说事情经过,对他十分感激,道“多谢小郎救我家沁娘,赵家无以为报,小郎君有何求情,可尽管来提。”
程瞻知道他的计划很顺利,他成功了,但他依旧不高兴,他不敢看那小娘子欢快的笑脸,他是如此的卑劣,而她又是如此的高贵,他和她就是云与泥的区别。
他想说话,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将军,将军,你快醒醒,你不能睡!”
程瞻神情一怔,抬眼,马草,少女,少年郎好似在慢慢远去,他抬手想抓,却什么都没抓住,只觉浑身好似坠入冰窟一般,眼前陷入一阵黑暗之中。
迷糊间,感觉道有人在搓弄他的手掌,他猛地睁开眼,漆黑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身旁有人惊呼“将军,你醒了!谢天谢地!”
程瞻坐起来,记忆慢慢回笼,刚才都是梦吗?好久没想到以前的事了,是因为离她越来越近了吗?他垂着头,好一会,道“这里是哪里?”
那小将回道“卑职不知道,船翻了之后,卑职没了意识,醒过来就在这里,幸好将军你没事。”
程瞻环顾四周,见这里满是枯萎的芦苇,应该还是在河岸附近,以最近水流的速度,不会将他们冲太远,只不知过了几日,水咸城中不知是何情况了,他道“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在河岸找找,许还有存活的兄弟。”
那小将猛地点头,将军在他就有了主心骨,只按着他说的做便是。
程瞻二人在河岸边找了几日,果找到不少被水冲过来的将士,只死多过于生,他心情沉重,心中愤恨不已,只想尽快返回水咸城中,替死去的将士们报仇,但他不能冲动,以水咸城的情况来看,他们这么回去无异于送死,他要等,他相信,燕王殿下一定会来。
只未想不过两日,天空突然飘起小雪,骤然降温,程瞻眼见河面渐渐开始结冰,心中凛然,如此一来,殿下的必定会被绊住脚步,水咸城中恐怕危矣,他必须想办法,帮白将军再拖上些时间。
他细思过后,将剩下的部众召集过来,趁夜,带人偷偷潜入水底,偷袭南军停在港口的战船。
南军正全神贯注盯着水咸城,未想会有人偷偷捣乱,待回过神来,已是有不少战船进了水,一时间气的南军将领刘建军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