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上京,她一直有意避开,他大概也猜出来了,是以今日才会让人将她骗出来,顿了顿,道“殿下,那不过是一场闹剧,殿下该娶的,乃是一门正经的妻室。”
赵达见她一脸冷静的说出这些话,气的牙痒痒,去了一趟南地,越发狠心了,他冷嗤一声道“江絮,你是我什么人?又凭什么管我娶不娶妻?我娶谁又与你有何干系?你既说那是常闹剧,犯不着在这里替我做决定。”
江絮见他动怒,微微低头,确实这些都是赵达自己的选择,她不该过问,道“殿下,是微臣逾距了,还请殿下恕罪。”
赵达看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眉头越紧,恕罪,恕罪,他何时忍心治她的罪?但与她生气,最后自己亦只能落个生闷气的下场,忽然靠近,伸手将她下颚一抬,盯着她,正色道“你既知道,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娶江娘子,从来都不是一场闹剧。”
江絮听得心头一颤,待反应过来,一把拍开他的手,后退几步,他是太子,已近而立,却膝下无子,若他执意如此,日后必会有人借机生事,他不会预料不到,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微微抬头,看向他,颤声道“殿下,我。。。。”
赵达了解她,但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愧疚,亦不需要她如此,抬头轻轻按了按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径直道“江絮,你若狠心,就一直狠心到底。”
江絮觉得她已经足够狠心了,不管是对林敬也好,陈维生亦罢,她一直都能很冷静的拒绝,但对赵达,她恐惧过,厌恶过,亦心动过,虽然那份心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归于平静,可是它确实存在过,她有些怕,有一日,它会再出现,届时她真的还能这么狠心吗?
赵达俯身,见她眉头越发紧皱,又不忍心再逼她,如今中原稳定,他们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逼的太紧,将她吓跑了,倒得不偿失了,定了定心思,道“今日找你,除了这些,还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江絮不知他为何改了心思,不过他不再说这些事,她亦松了口气,道“殿下请说。”
赵达道“今日宫宴,沁娘也会来,父皇想趁着这次机会,封赏她公主的地位。”
江絮不解道“这是好事,大娘子在外吃了不少苦,亦该在上京城中轻松轻松。”
赵达摇摇头,道“除了封赏,令还还有一事。”
他说着,忽然停下来,盯着江絮,满眼等着她问下去。
江絮怀疑他有心拖延时间,即是有事,为何不一次说完,但事关赵沁,她又不好不管,只好遂了他的心思,道“何事?”
赵达淡声回道“赐婚。”
赐婚?江絮一怔,给谁赐婚,赵沁?她略想一想,立时反应过来,道“陛下要给程瞻和大娘子赐婚?”
赵达点头道“程瞻在南地之战,战功卓绝,父皇亦知晓他一直心悦沁娘,如今见沁娘赐婚与他,一则有奖赏之意,二则亦是成全他多年痴心。”
江絮心中暗暗撇嘴,赵坚若是会成全人,当年就不会把赵沁嫁给刘赞,但他若要真如此做,那宣王之事,恐怕已经毫无回转余地,赵沁绝对不会同意的,她道“大娘子恐不会同意此事。”
赵达道“正因如此,我才来找你,帮我看住她,别让她做傻事。”
江絮知道他这人看似面冷,实际上对家人十分关心,这事还未走漏风声,他与自己说,亦是信任自己,才会将这事托付给她,且以她和大娘子的交情,亦不想见大娘子出事,遂道“殿下放心,我必定时刻注意大娘子,只是宣王之事当真毫无办法了吗?”
宣王之事,一日不能解决,赵沁那边,日日都需要提心吊胆,说不定,哪天真的会做傻事。
赵达抬头,看向远处的太乾殿,道“只能拖一日,算一日,且如今还有又阿娘看着,暂时应是性命无虞。”
人心易变,当日在河东府留着刘赞,父皇亦不畏惧,如今当了皇帝,却越发多疑小心起来,不过是圈养在皇宫中的稚儿,他拿什么与如今的大晋来抗衡?竟也让他惧怕至此,果真人老了,越发软弱了,却不知如今,他心中是如何想自己与二郎的。
江絮见他不说话,当他在担忧赵沁,与他道“殿下,大娘子那边,微臣会时时关注,还请殿下放心,宫宴快要开始了,微臣不好久留,就此告退。”
赵达看她没有与自己一同走的意思,亦不勉强她,只道“后日,你在家中候着,我让太医过府,余毒难解,莫要日后出了事,才后悔。”
江絮知道她就是拒绝,他亦会派人去,他这么说,只是通知她一声,遂道“烦殿下费心了,微臣先行在此谢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