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殿下既然找上我,应是已经知道是何人掳走江絮,我虽与刘赞有过联系,但绝不会帮他伤害江絮。”
“再者大公主身死,刘赞心绪早已崩了,他疑心大公主与他一样诈死,他抓江絮,恐是想逼你用大公主与他交换。”
宋翰一早就担忧过此事,他前日故意试探江絮,就是想知道她身侧是否有太子殿下的暗卫,未料她当时为了提防自己,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这才让刘赞钻了空子。
赵观见赵坚不言,心生失望,事到如今,父皇还在顾忌的他手中兵力,天家父子,却不如当日起兵之时同心,只父皇如此,他则不能不顾大晋的安危,欲相劝之。
忽听一侧大兄突然开口“父皇,今日那薛宗正胆敢生事,盖是因当时东山郡投降匆忙,未能及时整治,儿臣愿替父皇前往,规整东山郡,以平北地祸乱。”
赵观一怔,面带不解看向赵达,此举不似大兄往日作风,却不知是为何?
赵坚亦面带疑惑,此事实非大郎作风,莫不是转了性,他道“东山郡盖是匪寇,你是储君,不可轻易冒险。”
赵达道“父皇,那薛宗正此番行事看似凶猛,但他手中如今只有当日刘盖留下的残兵败将,不足为惧,不过儿臣需要向父皇讨要一位人,一同前往。”
赵坚听此言,复又打量他一眼,心中已有几分明了太子的心思,二郎势大,恐怕亦让他心有不安了,不过如他的意,未尝不可,如此正好平衡他兄弟二人手中的权利,以免一方独大,生了祸端。
他道“太子有此心,朕自该支持,不知你口中所言之人是谁?”
赵达道“回父皇,我所说之人,正是方文鹏方郎将,儿臣听闻他曾在永州与薛宗正对战,若有他一同前去,方能事半功倍。”
这方文鹏原是赵观麾下将士,后被派出镇守永州,直到刘盖身死,方才调回上京城,如今已是中郎将,他是方家人,堂兄正是朝中的方侍郎,而方侍郎是赵坚一手提拔起来,由方文鹏去东山郡,不论是父皇,还是二郎,皆能放心。
赵观一怔,略一想想,已觉事情不对,换人一事,哪里不行,为何偏要去东山郡,且又那么巧,这会子薛宗正反叛,其中必定有诈,他忙道“大兄,这是陷阱,你不能去,我去求父皇,让他收回成命,换我去。”
赵达摇头道“父皇若是想你去,方才就不会迟疑,你这会子去求他,只会惹了他厌烦。”
并非他不信任二郎,但刚刚朝中情况,若他不主动开口,父皇多半会指派他人去东山郡,江絮因他出事,他不可能放着她不管,无论如何,这一趟东山郡,他必定是要去的。
且他此举并非单为了江絮,亦是想平衡二郎与父皇之间的矛盾,他与二郎,无论谁独大,都会引来父皇猜疑,唯有他二人互相挟制,方能让父皇安心。
赵观垂眸道“大兄,父皇顾忌的无非是我手中兵权,若他真心防备,我。。。”
“二郎!慎言!”赵观话未完,忽然被赵达打断,他顿觉自己冲动了,只他自来一颗忠肝义胆,刚才在朝上被父皇如此怀疑,他心中如何能不委屈,被大兄冷喝一声,又冷静下来,他若真交了兵权,恐怕才是他的死期,忙道“大兄,是我想差了。”
赵达见他如此,心中叹气,温声道“二郎,父皇如今是大晋的皇帝,并不单是你我的父亲。”
赵观心绪一顿,道理他岂会不懂,只是心中一时难以接受罢了,亦是他太过念旧,沁娘一事,早已明示了父皇的立场,他还有何看不清,道“大兄,我日后不会再犯,东山郡凶险,万望一切小心。”
赵达点头,道“我自会注意,上京事多,阿娘那边就由你多看顾着些。”
赵观应道,临走有些犹豫道“大兄,你此行,真要用沁娘去换江先生?”
赵达道“此事由她而起,自然要由她去解决。”
赵观亦不再多言,如今明面上,不论是沁娘还是刘赞,都已经是死人,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亦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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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再有意识时,只觉后劲生疼,但她很快想到自己的处境,并不敢动,身边有车轮和马蹄声,她这会子多半是在马车上,只不知刘赞抓她是准备做什么?
凭她来猜,她与刘赞并未太多交集,虽说在陵宴城是自己带人抓了他,但亦不至于让他冒险来上京城抓了她来报复?
只若不是与自己有仇,抓她又能做什么,她不过是上京城中一名小官吏,纵是拿她威胁燕王,亦是无用。
不过,还有一人,她虽不愿去想,但这会子,她在赵达那里,多半还是值一点筹码,只不知他想对赵达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