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沁既愿意来别庄,一早就做用自己换江絮的打算,她如今亦是个死人,宣王与小二郎,自有阿娘他们看顾,刘赞既想与她纠结不休,她便如他的意,只要不在连累旁人,她与他离开亦无妨,是以,她敢在赵达拒绝之前,道“我愿意同你走,大兄亦可以我们一个时辰离开这里,只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现在就放了江先生。”
刘赞面露迟疑,道“沁娘,我这么做,亦是为了保证你我能顺利离开,若是现在将江先生交给大兄,大兄若反悔,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沁道“刘赞,我大兄与你不同,他自来一诺千金,我既敢答应,自是知道大兄他做得到。”
她说着看向赵达,道“大兄,我既来此,就早已下定决心,你救江先生要紧,莫要劝我。”
赵达见她神情果断,轻轻拂了拂她的发顶,道“沁娘长大了,既然你已做了决定,我不拦你,只万事小心。”
赵沁知道他一直担心江先生的安慰,不若亦不会冒着危险,主动来东山郡,她在刘赞手里,自是比江先生在刘赞手中要安全的多,如今刘赞已不是当日大权在握的皇帝陛下,她日后自会寻了机会出来,她道“大兄,你亦一样,待我像江先生说声抱歉,此事是我拖累了她。”
赵达点头,嘴角好似微微勾了勾,柔声道“她不会怪你的。”
话已至此,刘赞不好再推拒,领着众人往江絮那处走去,只在一处屋子前停下,道“江先生就在屋子里,大兄可自行去见。”
他说着,一侧的阿限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赵达抬眼,见江絮侧着身,坐在矮榻上,手里还拿着针线,好似在缝些什么,他跨过门槛,正往屋内去。
赵沁见状,亦要跟上去,却被刘赞抬手拦住,道“沁娘,我们该走了,你莫不是想反悔?”
赵沁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你,岂会说话不算话。”
既知道江先生平安,她也安心了,说不说话,倒也不那么重要了,且大兄与她,必是有许多话要说,她这会子过去,确实碍眼了些,遂不在坚持,与刘赞一同离开。
只二人方出了那小院,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赵沁浑身一颤,震惊过后,一把推开刘赞,急匆匆返回方才的院落,却见方才还好好的屋子,如今已经被炸塌!
她见此景,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大兄与江先生还在屋子里,她要救他们!这么想着,已经顾不上其他,匆忙跑过去,死死的拖住露出在外的木头,那木头却纹丝不动。
赵记守在别庄外,听到这声音,急忙带人赶进来,见从惨状,道“三妹妹,这是出什么事了!”
赵沁听到他的声音,方回神,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身后的刘赞身上,指着他,厉声道“废帝刘赞,意图谋害大晋太子,将他拿下!”
赵记面色一变,竟不知还有这事,废帝且不说,谋害太子,这意思难道是?赵记神情越发难看,不可置信的望向一侧的废墟?难道说太子殿下在下面?他哪里还敢耽搁,便命人将这废帝拿下,边带人开始挖一侧的废墟。
刘赞见围过来的将士,好不慌乱,笑看赵沁道,道“沁娘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我做事,岂有不给自己留后路的。”
赵沁神情一顿,欲要说话,只觉后劲一疼,身子一歪,隐约似乎闻到了刘赞身上的檀香味,立时想躲开,只她还未动作,已经没了意识。
一侧赵记见此变故,顿时拔刀,道“刘赞,你放开三妹妹!”
赵沁见他可不觉得开心,她对刘赞的感情很复杂,若说心动,她是有过的,但那只限于当初在河东府中的他,后她被强行带入上京城中,那点子感情,早在二人磋磨之间渐渐消失,陵宴城之战,她求二兄保他一命,便是要断了这份孽缘。
她在上京身死,一则是为了护住宣王,二来亦是想避开刘赞的纠缠,却不想他竟然对江先生下手,以此来威胁大兄,到底是她低估了此人的卑鄙程度,她道“刘赞,今日我来了,江先生在哪里?”
她自己惹得事,她不能拖累别人,她与刘赞之间的事,由她二人去解决就好,她道“我随你走,你放了江先生。”
刘赞看向她,温声道“沁娘,莫急,江娘子很安全,只是我暂时还不能将她交出来。”
他说这话,看似在回答赵沁,实则是在告知赵达,又笑道“大兄,如今你我双方,你强我弱,若我此时将江先生交给你,莫说带走沁娘,便连我自己,恐都要交代这里,还望大兄体谅我的难处。”
赵沁听他这话,只觉心口堵着一股子郁气,想开口骂刘赞,却见大兄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只好将憋在喉间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