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身后那人冷笑一声,猛地抬刀,见那说话之人刺了个对穿,剩下两位使臣吓得面色发白,腿脚僵在原地,疾声高呼,“李将军,救命!”
李谦抵挡的艰难,哪想身后会出事,一时有些诧异,他分明未见有黑衣人过去,莫非身后还有埋伏,浑身一颤,急忙道“身后有人,大家注意。”
说话间,他趁人不备,朝着几位天使的方向而去,未靠近,就听得一声惨叫,一把砍下那来使的脑袋,他神情大变,眼前忽有一道剑光闪过,只片刻又陷入昏暗中,但那几息功夫,已足够他看清楚动手之人,并非他以为的刺客,而是孙元衡!
孙元衡只朝着他看了眼,几步追上那逃跑的天使,一刀刺去,那人抖了一下,余光扫见孙元衡的脸,目露震惊,但已经为时过晚,他已经再无法开口。
他说着,看向李谦,又道“李郡守一路辛苦,安心养伤便是,捉拿匪贼一事,就让寿王去,如今寿王重伤初愈,又通晓唇语,他自来聪慧,这事就交给他来办,朕亦放心。”
赵坚提议寿王,一则是因他身有残疾,且无心帝位,由他来做,自己更放心,二来,他快要成亲了,也该做些事了,这正好是个机会。
“父皇英明,三郎与这孙元衡打过交道,交给他,正合适。”赵达赞道,谁来办都无所谓,反正都不可能找到人。
赵观亦无异议,他跟着提议,原就是为了试探父皇的心思,听父皇的决定,已经明白,父皇对自己还是心有怀疑,只如今他已经不在意此事。
正统二年九月初一,太子谋反一事落下帷幕,陛下下旨,命寿王殿下带人,全境搜查孙元衡下落。
朝中人见此情形,已经明白陛下的心思,不论这谋反之事与太子有没有关系,都无法撼动太子的地位。
太子一派心中自然松了口气,燕王派虽心有不甘,但陛下既然已经一锤定音,他们再说其他,亦无用,只好接受事实,且来日方才,纵是陛下此次信了太子之言,但这事,必是在他心中留痕,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被人翻出来,他们只需等时机就好。
那兵卒道“郡守,方才我等在四处找了,并未看到孙将军的身影,恐怕是被那些刺客救走了。”
今日之事,多半就是冲着这孙将军来的,而那几位亦是遭了无妄之灾,那兵卒想着,面色越发沉重,道“郡守,我们要如何做?”
押送的人丢了,天使死了,陛下若是知晓,恐怕会大发雷霆,他们这些人的命亦难保了。
李谦沉默一会,道“你去清点死伤的人数,伤势太重,就送往附近疗伤,其他人,随我一同入西京,如实跟陛下禀告。”
孙元衡求仁得仁,不管他是死是活,他既然跑了,这一切都可以推在他身上,孙元衡私通外人,杀害天使,畏罪潜逃。
五日后,李谦运着几位天使的尸体,抵达西京行宫。
他原就带着伤,这一路急行而来,面上毫无血色,好似病入膏肓一般,跪在地上请罪,场中人都深怕他当场晕过去。
只李谦自己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他故意演出来的,好不容易,将路上遇袭之事说完,见赵坚面色铁青,他又道“陛下,此事全是那孙元衡所为,微臣与太子殿下都是被他利用,若非微臣命大,今日已是不能来见陛下,还望陛下明察此事,莫要伤及无辜。”
赵坚见李谦那一副随时能过去模样,对他越发信了几分,待听此言,气的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李卿受苦了,这孙元衡欺上瞒下,意图谋反,构陷太子,险些动我大晋根基,给朕传令下去,无论死活,必要捉拿反贼孙元衡归案!”
李谦听罢,心下一松,知道陛下这一开口,已经认定谋反一事的主谋是孙元衡,虽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着装不知,但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够了,他忙伏地道“陛下英明,微臣原带人捉拿孙元衡,将功赎罪。”
赵达忙上前请罪道“父皇,李郡守重伤未愈,此时该养伤才是,这一切,皆是儿臣御下不严,才引来此灾祸,捉拿孙元衡一事,请父皇允许儿臣前去,必定将他项上人头,以祭奠几位天使在天之灵。”
赵坚冷冷瞥了他一眼,想从他面色中找出些破绽,这孙元衡失踪的不明不白,未必就不是大郎从中下手。
赵观立在一侧,见陛下不开口,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亦愿意协助大兄,捉拿孙元衡归案。”
赵坚眼皮耷拉,扫过跪着的燕王,说起来,若是太子出事,得益的便是他了,太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真有人出此计谋陷害太子,那多半就是二郎。